备——老夫人以后,怕是再也站不起来了。”
姜凝烟一听,眼泪便止不住了。祖母是真心疼爱她的,在这个家里,她能依靠的也唯有祖母,听到太医如此说,心里哪能不难过。
江太医写了药方又仔细交待了一番,才背上药箱打道回宫。
如今崔老夫人虽是转醒,但说话还是很不利索,声音也小,郑妈妈须得将耳朵凑到她跟前仔细听,再凝神分辨一番才能勉强听出来她在说什么。
姜凝烟也凑到她跟前,握着她的手一声一声地唤着祖母。
崔老夫人虽然说话不利索,但是听觉是正常的,听到孙女如此唤她,不由得默默流下两行泪来。
有道是“莫道因果无人见,远在儿孙近在身”,这是佛祖要惩罚她啊!
诸罪业中,杀业最重。她深知自己罪孽深重,这些年一直吃斋念佛,也是想要以此来消除自身所犯下的业障。
如今得了这病,口不能言,腿不能行,看来即使每日焚香诵经,佛祖也还是没有饶恕她的罪过。
她用那双饱含热泪的、因为上了年纪而日渐浑浊的双眼望向姜凝烟,在心里无声祈祷着:
佛祖啊,如若有什么因果报应,尽管冲着自己来好了。所有的罪业,就应在她一个人身上罢。
孟氏见她们祖孙情深的样子,也没上去打扰,带着孩子们出了内室。
据江太医所言,婆母的病怕是医不好了,如今人能醒过来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况且,老夫人年纪在那。
今日幸好是救过来了,要是真有个万一,那可真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如今她两个儿子和女儿都到了议亲的年龄,二儿子和小女儿还好说,大儿子的婚事却已经是不好再耽搁下去了。
万一崔老夫人突然过身,按照礼制,家中小辈都要为她守孝一年,即使过了孝期立马议亲,忙活下来也要小一年,如此一来,两年光景又过去了。
思及此,她心里愈发着急。
可长子如今身居要职,公务繁忙,她这个当母亲的又不好总是催他,再说,他自己也是个有大主意的,他不点头,孟氏哪敢给他瞎张罗。
不过两日光景,就在嘴上急出一个大燎泡,旁人只当是夏日炎热、暑气重导致的,哪里知道这位当家女主人的心事。
夏至日那天,管事妈妈便让底下多准备了些凉面、凉茶以及一些冰镇的果子等,分与各院的人吃了消暑。
崔老夫人既已转醒,有官职在身的自然不好再留在家中耽误公事,各自忙自己的差事去了,剩下府里的女眷们在家,每日去延寿堂看望。
有江太医的药喝着,两日下去,崔老夫人精神已是好了许多,说话也利索了许多,基本可以听清楚说的什么了。
孟氏虽知道自己不受婆母待见,每日依旧早晚过来亲侍汤药。
崔老夫人不愿她的烟儿受累,也乐得孟氏在她这忙活,因此默不作声地由着她端茶喂药。
况且,经历了这遭,也让她想清楚了一点,如今府里到底是孟氏当家,自己要是真有个好歹,烟儿还不是落她手里?
总是同她对着干,若自己哪日真有个三长两短,烟儿一个无权无势的孤女,岂不是任她磋磨?
想通了这点,崔老夫人更不敢在这时候使脸色了,因此婆媳俩倒是相安无事。
对姜澂鱼来说,日子倒是逍遥快活,因为端午小长假开始了。
因着祖母的事,昨日她便没再去宫里进学,因此满打满算是四日的假。
闲来无事,她便在家中制起了香,既然答应下来,早一日给他早一日了事。
今日是夏至,晚间可以通宵玩乐,因此大家都很期盼着夜晚的到来。
下午,昌平公主同众位伴读们约好一起来了荣国公府。
她们也听说了姜家近日发生的事,因此都很担心姜澂鱼会被此事绊住不能来宫中进学,于是今日便约好了一起来看看她,顺便约她晚上同游祈河。
而且今年叶兰蕙还特地命人定制了一艘极为宽敞又精美的画舫,如今就停靠在祈河之上,只等夜晚两岸的灯亮起来,大家一起登船同游,想必畅快极了。
几人真诚相邀,姜澂鱼推辞不过,只能去请示孟氏的意思,毕竟一个女孩家夜晚出门,不好不知会父母。
孟氏听说她们要一起出去玩,又见叶兰蕙也在场,心思一转,便将休沐在家的两个儿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