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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他生过一场大病,是静妃求了父皇,将他带去自己宫中照顾。
因此,在年幼的他心里,静妃更接近于他想象中母亲的形象。
可她终归是有自己的孩子,对他好也不过是因为她生性良善,是一个温柔的人罢了。
这件事后,他待她的孩子总是更亲近些。登基后,也愿意去提拔她的母家。
如今后宫无主,更是放心地将后宫诸事全权托付。
至于那位名义上的母亲,陆廷渊冷笑一声。
她不配。
翌日,天刚蒙蒙亮,姜澂鱼便起身去了宫里。
叶兰蕙比她先一步到,果不其然,她此次是来同大家辞行的。
因着是奉诏入宫伴读,故而今日特地来同静太妃说明因由。
静太妃自然是好生恭喜了她一番,又额外赐了她不少东西,恩许她可以带回阳州父母家中,也算是这些时日又是当伴读、又是当教习先生的回报。
叶兰蕙谢过恩后便带着东西同姜澂鱼回了寝殿。
既然以后都不再来了,之前带来的东西这次自然也要一起搬走。
姜澂鱼拉着她的手,很是不舍。
叶兰蕙倒觉得没什么,没了伴读的差事她反而更自在,不过走之前,她对姜澂鱼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澂鱼,我同你长兄的事已经定下了,你的事呢,你是怎么打算的?”
“我也没想好。”
提起这件事,姜澂鱼就头疼,她微微叹了口气,接着说道:
“崔老夫人这一病,倒教我意识到,我得抓紧时间,要不然,可能还没等我动手,天罚先降,真相还未大白,这样清清白白地死,太便宜她们了。”
随即话锋一转,“可事情牵涉到荣国公府,一旦查实,那就是抄家灭族的大罪。我如今也是荣国公府的人,你要是入府一样也要受牵连……”
两人沉默了一瞬,姜澂鱼再次叹了口气。
“我还没想好,如何才能在事情揭发之后还能保全父母兄长、保全大家,所以,我得先想好万全之策,才能进行下一步。”
叶兰蕙点点头,“确实,事情一旦查明,以陛下的性子,绝不会高高拿起、轻轻放下——除非,荣国公府有什么功勋,足以抵消这桩大罪,否则……”
二人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相同的沉重之色。
荣国公府上下多少条人命,要想让盛怒之下的陛下同意不株连凶手九族,那得是多大的功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