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澂鱼连忙将碟子里的菜一一夹起,就连她一向不吃的鱼也都一并硬着头皮吃了。
这下轮到布菜的内侍有些摸不着头脑了,一时之间竟不知该给她再夹哪一样。
见她眼神落在汤锅上,于是连忙拿了小碗,为她盛了一碗燕窝芙蓉羹。
接下来的时间,姜澂鱼一直低头喝着那碗羹汤,不再动筷。
用完膳,陆辞还想继续缠着姜澂鱼下棋。
陆廷渊见状便板起脸,冷声问他:“夫子交代的字帖可练了?”
陆辞眼神有些躲闪,但还是义正严词地说自己已经完成了。
陆廷渊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不是那么回事,便让他拿了字帖过来,他要亲自检查。
陆辞也不推拒,听话地去拿字帖。
陆廷渊接过来翻了翻,又问过了一旁随侍太子读书的宫人,确认他的确是完成了夫子今日布置的课业,字写得相比以前也大有进步。
刚想出口表扬一两句,却听姜澂鱼微微咦了一声。
见她目光定在那本字帖上,陆廷渊便将字帖递与她,沉声问:
“可有什么不对?”
姜澂鱼看了陆辞一眼,后者做贼心虚,忙装作渴了,吵着要喝水,内侍见状连忙带着他去喝水了。
姜澂鱼旋即看了眼陆廷渊,而后才迟疑道:
“回陛下,臣女瞧着这好像并非小殿下的笔迹,他的腕力没这么稳,而这几页,控笔明显要比其他页强上许多。”
陆廷渊翻了翻之前的,确实这几页线条流畅地不似进步,倒像是突然换了一个人。
这下哪还有什么不明白,他当即压着怒气,喊了声:
“陆辞!”
陆辞一听父皇又喊他全名,拿杯子的手都不禁抖了一抖,却故意装作没听见,磨蹭着不肯过去。
陆廷渊随即提高声音,又喊了他一声。
陆辞知道,这声他要是再不过去,恐怕屁股就要挨揍了,于是放下杯子,不情不愿地挪了过去。
“这是谁替你写的?”
陆廷渊指着那页字帖质问。
陆辞背着手低着头,嘴巴闭得很紧。
陆廷渊脸上一片阴云。
“不说是吧,打从明日起,你不必去上课了,就在这潜麟宫里老实呆着,敢偷懒让旁人替你代写课业,我倒要看看,在这里哪个有胆替你写!”
“父皇!”
一听哪儿也不许去,陆辞顿时着急了,可怜巴巴地喊了一声,随即才为自己的行为辩解道:
“夫子说了,‘君命不可违’!伴读们都是我的臣子,所以,我让他们做什么,他们都应该听从,难道不是吗?”
陆廷渊不怒反笑,这么个小人哪来这么多歪理?
“你既知自己身为储君,那父皇今日再教你一句,‘君之所以尊者,令!令不行,是无君也。故明君慎令!’你连练字帖这样的小事都要动用君王的权力,强迫臣子替你去做,久而久之,他们会如何看待你?君王的命令可还有威慑力可言?!”[注1]
陆廷渊将字帖往桌上一拍,目光凌厉地扫向陆辞,带着属于上位者的威压,后者不自觉瑟缩了下。
就连旁边的姜澂鱼都被殃及到了,被迫感受了一番来自帝王的怒火。
这可真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啊!
许是陆廷渊自己也觉得有些太过严厉了,况且今日还有旁人在场,陆辞到底是储君,年龄又小,总不好叫外人看他的笑话。
于是强自压下火气,吩咐宫人将陆辞带回自己的寝殿,并交代必须看着他练完三页字帖才准睡觉。
陆辞像只被斗败的公鸡,耸头耷脑地从陆廷渊手里接过字帖,拿到手后还不忘可怜巴巴地看了姜澂鱼一眼。
姜澂鱼回之以一道略带安抚的目光,随即为他求情道:
“陛下,小殿下也是一时顽皮,想来是知道自己做错了,才一直拖着不肯说。这些日子他总在公主殿里练字,我瞧着比刚开始好多了。殿下还小,天分又高,慢慢教总是会好的。”
此时陆廷渊心情也平复了些,沉声问委屈地看过来的陆辞:
“是这样吗?”
陆辞忙点头,“父皇,儿臣知道错了。”
“既然知道错了,就要改正,再让我发现,仔细你的皮。”
收到来自父皇的威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