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还没等她回答,他又扭头去问太医:“你们可看过了?情况如何?”
关心则乱。
姜澂鱼回握了一下他的手,柔声道:“你别急,太医已经看过了,正要说呢。”
没等他继续追问,江询便主动开口道:
“回陛下,姜二姑娘如今身体已是大好,只是昏迷两日,身体尚有些虚弱,进食后体力便可恢复。不过,这几日饮食还是要以清淡、滋养为主,少食多餐为宜。”
听他这么说,陆廷渊悬着的一颗心这才松懈下来。
他长舒一口气,一直皱着的眉头也终于舒展开来,就连话语里也带上了一丝愉悦的意味。
“那还等什么,叫御膳房快送些饭食过来。”
“是。”秋屏满脸喜色地转身去御膳房传膳了,太医们也鱼贯而出。
一时间,殿里又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姜澂鱼将手放到陆廷渊侧脸上摩挲了两下,大拇指能摸到他下巴上微微冒出的胡渣。
观他神态有些疲惫,便知自己昏迷的这几日他定是也没好好休息。
她上前环住他的脖颈,脸上是难以掩饰的好心情。
“陆廷渊。”
“嗯?”
她却不答话,只是有些抑制不住地笑了起来。
见状,陆廷渊也不自觉地跟着笑了。
“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了。”
半晌,她才有些突兀地开口说道。
这话说得有些没头没尾,陆廷渊却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将她揽进怀里,轻拍着她的背,什么也没说,却让她的心奇异般地平静下来。
就连往日那些想一想就鼻酸的事,如今也可以平心静气地讲给他听。
“陆廷渊,你知道之前我为何总和你说下辈子吗?”
“为何?”
“因为,我以为自己很快就要死了……既没有今生可以许给你,便只能承诺来世。”
陆廷渊身体僵硬了一瞬,眼神定定地看着她,问道:
“所以,你之前一直不肯同我相认,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姜澂鱼声如蚊蝇地嗯了一声。
这一瞬,陆廷渊恍然大悟,心中疑惑顿开。
原来,她并不是怪他才不肯同他相认,而是因为——她觉得自己快死了。
她是不舍得让他再次失去她。
在他同她畅想着未来的时候,在他向她求婚的时候,那些他觉得幸福无比的时刻——
原来,他的妻子一直都是怀着快要死的心情在陪他。
想到这,陆廷渊的心蓦地抽疼起来。
世人都道他是铜筋铁骨,无坚不摧,只有他的小妻子担心他一碰就碎。
他甚至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
他望向她,无比认真地说道:
“阿妤,对我来说,不论是一天,一年,还是一辈子,如今你能活着的每一天,都是上苍额外的恩赐——阿妤,你要记得,我是你的夫君,我的荣光都有你的一半,你的苦痛亦可以让我分担,我们本就该同甘苦、共患难,不论好的还是坏的,我都愿意与你一同面对。”
这番话说得姜澂鱼几欲落泪。
此时,门外响起敲门声,秋屏高声问道:
“陛下,娘娘,御膳房早膳已经准备妥当,是否要现在布膳?”
陆廷渊沉声应道:“进来吧。”
接着,宫人们便捧着食盒依次进殿。
姜澂鱼连忙从陆廷渊怀里直起身来,尽管已经是几年的夫妻,她仍旧不习惯在人前同他有亲密的举动。
想起陆廷渊应是在处理政事时被中途叫回来的,此时大殿一应大臣应该都在等着他回去,于是姜澂鱼推了推他,道:
“你快去处理政事吧,大臣们该等着急了。”
闻言,陆廷渊挑了挑眉,“由衷”夸赞道:
“朕的皇后,属实是贤良淑德,百年之后,朕的名字能与卿卿并列史书,当真是‘与有荣焉’!”
姜澂鱼本想瞪他一眼,又忍不住被他逗笑了,只得暗自不轻不重地拧了他胳膊一下,笑骂道:
“你惯会取笑我!”
宫人们听了亦是有些忍俊不禁,只恨自己带了双耳朵来,却忘了把嗓子留在家里,如今忍笑忍得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