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的比人还贵。”
“西域马就别想了,极西之地的宝马大的可怕,一眼就能认出来,听说价值万贯都有。”
万贯!?
太遥远了,千儿反而感觉不到。
可十五贯,千儿是明白的。
他们家最值钱的,就是一个能做饭的陶罐,几十个铜板而已。
十五贯?听说母亲将来嫁她出去,也就准备收十贯。
农家贱户,流民女子,卑微的很,也就值良家女子的一半。
九月中旬,
大暑的尾巴依旧炎热。
赵军给流民队伍,发了大量的藤牌,
这些藤牌很大,但却很轻。
千儿的父亲说,将来定居了,这两块藤牌可以做门。
流民队伍几户挤在一起,他们临时能拼出一个遮阳棚,那样就可以在炙热的河间郡生存。
否则,暑害来的时候,人最多就是两三天,便会被热毒弄死。
迁徙队伍里,过去的里长还是里长。
在千儿小小的世界中,老里长似乎比父亲有本事。
因为,赵军官老爷,里长都能说上几句话。
就是千儿很讨厌这种人,因为里长对上面,总像个慈祥的老人。
可一转头,对他们却总是凶巴巴的。
仿佛那个和善的老人,只是千儿的幻觉。
发食物的时候,里长家总是拿的最多。
千儿他们家因为有方大娘丈夫的原因,里长从不克扣。
但是,村尾几家,尤其是外村来的张寡妇,里长就总是欺负人家。
有时候,千儿问母亲为什么。母亲只是要她别多管闲事,顾好自己就行。
千儿虽然是流民女子,
但她总对清河郡城充满幻想。
那里的老爷们,一定比里长好。那里的生活,一定是人人都富足。
她的心思不在这里,就像此刻,手里的风筝,在天空飞翔。
华春对她很好,可她觉得,她长大了想出去看看。
河间郡一马平川,风很大,风筝飞的很高。
就像她一样,将来也要飞出去。
忽然,破旧的风筝因为大风,父亲糊上的翅膀断了。
风筝失去控制,径直飞向远方。
“我的风筝!”
风筝就像是千儿的至宝,也像是她灵魂的寄托。
因为这是她小小的人生,唯一一样属于自己的东西。
小千儿不顾一切,一边收线,一边在干泥地里奔跑。
可只顾着风筝的她,浑然没有注意,
身后的流民一直在大声吼叫,尤其是父母,那叫声歇斯底里。
“轰-轰-隆隆隆……”
一支钢铁洪流,自韩县北面而来,欲巡视流民队伍。
刚刚转过夯土城墙,就见远方有一风筝飞来,
风筝尽头,还有一个拼命奔跑的小女孩。
“左右护卫,准备弓弩,但凡靠近,格杀勿论。”
“慢着!”
西域马,山文甲。
头戴兜鍪,腰配宝剑。
李定机械性的接过风筝,他有些木讷的望着踏土飞溅的前方。
一时间,竟然看痴了。
一个小女孩,面目含泪,死死的盯着他手里的旧风筝。
一个母亲,挣脱所有人的束缚,不要命的跑来,在十几步外,紧紧的护住小女孩。
河间郡,烈日当头,韩县城外。
两双充满渴望的眼睛,就这样互相凝视着。
身边的嘈杂似乎都已经远去,这一刻,他们都只能看得见对方。
马!西域马!
西域马大的可怕,只要看见,你就能认出来。
少年将军,身覆粼光闪烁的宝甲,跨坐西域马,数百铁骑簇拥。
这一瞬间,千儿痴了。
她认为这样的人,肯定有一间属于自己的房屋。
黄土飞溅,马蹄清脆。
十几名披坚执锐的家兵猛士,将千儿母女团团围住。
这些贞贵妃的家将,哪怕看清楚了两母女毫无威胁,
但他们却一刻也不敢放松,因为如果定皇子死了,他们全族皆斩。
迁徙队伍的赵官来了,千儿这一村的里长,面露哭丧。
他跪伏在泥土里,头埋的很低,屁股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