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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州的春来得晚。
一入三月才隐隐有了绿意,四月份才热了起来。
这时候的人也彻底换下了棉衣,穿上了春衫。
叶弯也正式忙起了景王交代下来的事,将放在庄子上留做种子的土豆拿出来筛选。
这些事情当然不能她一个人来,还给派了人手。
一个叫焦彰,另一个叫沈邳(pi),两人都是让景王派来给叶弯当下手。
第一天叶弯来的时候,这两人就没露面。
接下来两天还是没有露面。
叶弯像是不知道有这两人一样,忙自己的事,二丫兴冲冲地跑来了。
“娘,听说景王走的时候带上了那位林夫人,这位林夫人可真受宠。”
二丫露出一脸羡慕的表情。
这可是宠妃啊。
“这和我们没什么关系,以后尽量别去打听八卦。”叶弯摸了一把二丫的脸。
“知道了娘,我又不是傻子。”二丫说完后知后觉地跳了起来,“娘,你刚才手上是不是有土,抹在我脸上了?”
“我是那种人吗。”叶弯心虚地搓了搓手指。
二丫心说你就是。
“三丫不是跟着你一起来了吗,人呢?”二丫左看右看,没见着三丫。
“那不是嘛。”
一个小子提着一只藤球从远处跑了过来。
到了跟前二丫才认出来,立马后退一步,“三丫,你怎么变成个假小子了?”
“这样穿比较方便,我还能保护娘。”三丫跑的满头大汗,一脚踢起地上的球拿在手里。
“二姐,你咋来了?你不是不愿意来,说到处都是土吗?”
“我来看看你,走吧,赶紧跟我回去,今日的字还没练呢,再不回去大姐该说我们了。”
二丫拉着三丫走,顺便给叶弯道:“娘,我们要回去了。”
她们现在每天都要练字,她和三丫的字就和鬼画符一样,勉强能看,每次都要被大姐说。
“知道了,让小马跟着你们。”
叶弯让赶车的小马把两人送回去。
二丫三丫刚出了庄子,就有个期期艾艾的妇人等着,看两人立马跑了过来。
“三丫,这是娘做的艾草膏,你尝尝,可好吃了。”
江莲儿说着打开自己手里提着的篮子,里面是一些绿得发黑的东西。
三丫摇头,“我不吃。”
她娘也会给她做,话到嘴边了没说出来。
江莲儿抹了一把眼泪,期期艾艾,可怜兮兮,“三丫,我知道你怨恨我,一开始可能没办法接受我,我做的东西,你能不能收下,让我心里好受一点。”
她身上穿的破旧,脸上还有一点伤,让人看着就是个可怜的女人。
“走了三丫,和不认识的人说什么话呢。”
二丫拉着三丫冷哼一声就要走。
结果一个魁梧的汉子来了,看见江莲儿就骂。
“你个死婆娘,一会儿功夫没见又跑到这里来了?还不赶紧滚回家给老子做饭!信不信老子打死你!”
江莲儿害怕地看了三丫一眼,“胡三,你能不能回家再说,我这就回去,有什么事你别当着孩子的面说。”
胡三看向二丫,“吆,这就是你生的那个女儿啊,这么大了穿金戴银的,一看就过的是好日子,怎么也不心疼,心疼你这个亲娘,咱们家里可是连锅都揭不开了。”
二丫头上戴的首饰精致,身上穿的又是新衣服,脚上踩的绣鞋,一看就是富贵养着的。
胡三眼睛发亮看着二丫,觉得这就是一棵摇钱树。
这要是随便掉下来一样,都够他喝酒吃肉了。
至于旁边穿的和假小子一样的三丫,压根没认出来是个女儿。
“呸,她才不是我娘呢,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配不配。”
“走,别看了!”
二丫拉着三丫赶紧上了马车。
胡三追了两步,看见车夫扬起马鞭,又停下了脚步。
转头怒气冲冲地质问江莲儿,“你不是说老子来说这话,她就会同情你这个当娘的吗,怎么人家穿金戴银的坐着马车跑了,压根没理会你,你个死婆娘又骗老子!”
江莲儿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期期艾艾。
“你认错人了,旁边那个小的才是我女儿。”
那个二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