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

“你们就是我的爹娘，就是我的爹娘！”

柯心蕊不肯接受这个现实。

“上公堂吧。”

方大儒不愿意多费口舌。

公堂上，方大儒叫来了当年的人证，以及捡到柯心蕊的物证。

他从听见柯心蕊来上京，早就已经想到这一天了。

柯心蕊的亲生爹娘是一对上了年纪的夫妇，畏畏缩缩，夫妻俩以前在一户人家当签了短契的下人。

两人偷尝禁果，未婚先孕，生下孩子没能力养就偷偷扔了出去。

这么多年，夫妻两人也不敢想，他们的女儿，居然被大儒养大了，还嫁的是富贵人家。

两人狂热地看着柯心蕊。

“我的女儿当初生下来，后腰有一块胎记。”

妇人小心翼翼开口，还说了几处别的特征。

“怎么可能？我背上从来都没有胎记，你们这是在骗我吧！”

柯心蕊在看见这对夫妻的时候就开始心慌了，她的长相和那个男人如出一辙。

这已经是最有说服力的证据了。

随后验亲，证实了柯心蕊确实是那对夫妻的女儿。

“当初也是怕我夫人太伤心了，所以才想出了这么个法子，你……确实是他们的女儿。”

方大儒说完用愧疚的目光看向蔡大娘。

“不！我就是大儒的女儿，我的母亲是书香门第的官家小姐，怎么可能会是你们一对下人的女儿。”

“你们就算是要骗我，也要编个像样一点的理由。”

柯心蕊无法接受现实，又哭又闹。

更无法接受现实的是陶明珠，整个人都傻愣愣的呆在了原地。

蔡大娘冷声开口，“不是真的，也变不成真的，当年我们把你养大，并未求你回报什么，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哪怕是亲生的，也仁至义尽了！”

方大儒对着围观的人群开口。“从今往后，我柯成方的女儿只有一个，叶弯。”

“原来叶娘子叫叶弯？”

“这不是胡闹吗？闺阁女子的名字怎么能被外人随便知道！这也太不讲究了些！”

夏朝但凡有头有脸的人家，都不会让女子的名讳让外人知晓。

三媒六聘里就有一项是问其名，女子闺名，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这算是怎么一回事。

叶弯拔高了声音，“笑话，我叶弯行得正，坐得端，光明磊落，假以时日，我的名字要让天下知晓！”

林安远现在人群里，目光灼灼看着她。

世间万物，只看得到她一人。

“不愧是大儒的女儿，容貌气度也不是一个冒牌货可以比拟的。”

人群有人说不好听的话，自然也有人欣赏叶弯。

“爹，娘，都不早了，我们回家吃饭吧。”

叶弯拉住蔡大娘。

一家子离开的时候，柯心蕊还想跟上来，被那对夫妻拉住了手。

“女儿啊，没想到这么多年你还活着！这些年你的日子过得不错吧？瞧瞧这养的细皮嫩肉的，一看就是过惯了好日子！”

“这是我的孙女吧，都长这么大了，能嫁人了！”

“不是，你们快放开我，我不是你们的女儿。”

回到家里。

蔡大娘一拍桌子，“你可真行啊，瞒了我这么多年，害我痴心错付，把心思费在了一头白眼狼身上。”

在外头站久了，她脚有些冷，下人打来了一盆热水。

蔡大娘脱了鞋袜，把脚泡在热水里面，舒服的长叹了一口气。

这些年的时候苦日子过惯了，如今一下子过得这般奢靡，都让她真的舍不得死了，总想着再活几年，说不定就能看着三个丫长大嫁人。

还有弯弯，弯弯到现在还不想生孩子呢。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着弯弯的孩子。

“对不住。”方大儒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就化成了三个字。

他亏欠发妻太多了。

“没什么对不住的，老天爷待我还是不薄，我有弯弯这个女儿，知足了。”

蔡大娘倒是觉得，先天体弱，没留住也好，总比养成柯心蕊那样好。

其实头些年的时候，她也常常问自己，他们夫妻本性不坏，对孩子的教养也算是上心，为何会把柯心蕊养得如此愚蠢。

如今倒好了，什么也不用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