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忽然,空气沉默了。
身边人忽然缄默。
就在裴墨染以为谢泽修无力辩驳之时,他突然开口。
他的声音极其轻,好似在自言自语,“我从未想让蛮蛮喜欢我,只要蛮蛮顺遂,我怎样都好。”
裴墨染轻嗤,“虚伪!倘若你不想得到一个女人的心,为何要对她好?世上岂有真无所图的人?人生在世,要么图权钱,要么图感情。”
二人的关系好似被拉近,他们就像是军营中最寻常的战友。
“皇上所言非虚,非要说我图什么,大概是因为对她好,我会感觉很幸福。”他正色的说,“我不需要蛮蛮给我任何回应,光是想想她在未来的某一日终究会回到渔郡落脚,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嘁——”裴墨染不屑的斜眸,夹了他一眼。
可看到谢泽修满是认真的面孔,他脸上的混不吝消散。
他的眸色不断加深,“那是因为你从来没有得到过,所以你不怕失去。谢泽修,你不懂,曾经的一切太过美好,朕不能容忍失去。”
谢泽修的眉宇一拧,他道:“蛮蛮不是物件,谁也不可能得到她。她只是在皇上的身边稍作停留罢了,皇上虽然留恋她,可她已经有了新的天地,您不可以爱相胁。”
裴墨染的内心深处的抵抗情绪在喧嚣,可他却无法吐出一个字来反驳谢泽修的话。
放她走?
给她自由?
有一瞬间,他的确动过这样的念头。
可一想到蛮蛮离开后,他又会变成孤家寡人,身边连一个说体己话的人都没有,他就宛若坠入了深渊。
被所有人抛弃的日子,他已经过了二十多年了。
他不想再过那样的日子了。
天山的太阳冉冉升至最高点。
阳光笼罩着白茫茫的高峰与大地,驱散了黑夜与寒冷。
两个男人恢复了体力,缓缓从地上支撑起身子。
谢泽修撑着胳膊,从地上坐起身,裴墨染却更快一步站了起来。
他冲谢泽修伸出一只手。
“走吧!还要攻打犁庭,别磨蹭了。”他的语气含着催促与不耐烦。
谢泽修笑了,他握住裴墨染的手,借他的力起身。
“你的话,朕好像明白了。或许你是对的,朕得试着改变。”他像是随口说了一句。
谢泽修的眸子熠熠生辉,迸发出了惊喜,他正欲开口,裴墨染立即打断道:“快下山吧!你违背军令,擅自出营,已经耽误好几个时辰了。”
说着,裴墨染将雪莲揣进怀里。
“微臣知错。”谢泽修脸上的表情温润,但眼角眉梢分明是上扬的。
“皇上,既然已经战胜北朔,不如班师回京?这一年里,皇后娘娘已然损失了数年的盈利,已经催促臣好几次了。”
“皇上是皇后娘娘的夫君,是太子、长公主的父亲,您在外征战,他们心中定是惴惴不安。不如将扫荡犁庭交给微臣,您回京与皇后娘娘团聚?”
裴墨染果断地摇头,他吐出一口浊气,“朕出征前跟蛮蛮说了,我们二人暂且分开,朕给蛮蛮时间,让她好好考虑我们之间的关系。没成想,一年时间这么快就到了。朕怕回去后,等不到想要的答案。”
“蛮蛮的答案像一把悬在朕头上的剑,只要不回京,这把剑就不会落下。但征战沙场不一样,朕纵观全局,手拿把掐。
战场上的一切,都在朕的预料之中,拓张疆土,驱除外敌岂不快哉?”
谢泽修理解他的心思。
皇上这是害怕听见蛮蛮答案。
他还是没有做好给蛮蛮自由的准备。
“可是……”
裴墨染抬手,示意他不必多言,“除非蛮蛮能给我想要的答案,否则朕在收复失地,一统中原前不会回去。”
谢泽修感觉像被一座大山压住。
收复失地,一统中原哪有这么简单?
皇上这是在变相逼蛮蛮妥协啊。
……
半年过去,裴墨染带领五十万精锐扫荡犁庭等地,一路高歌猛进,扩张版图。
坤宁宫。
云清婳坐在书桌前,嘴角因为着急上火都燎起了一个包,她一边拨弄着算盘,一边烦躁的挠着发顶。
不多会儿,她的发髻都快被挠成鸡窝。
“疯了!狗男人真是疯了!”她的小脸涨得通红,“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