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绝非一朝一夕之功。

半个时辰后，商文启返回，神色已恢复平静，连称只是虚惊一场。

后续的会谈变得更为流于表面，商文启明显更加小心谨慎。参观环节，他对展示出的种种科技产物赞叹不已，问了许多问题，但都停留在表面。

使团在万莽山外围停留了一日，便礼貌告辞，返回殷商。

送走使团，陈末等人回到主控室。

“老师，殷商内部，恐怕已如朽木，虫蛀其中了。”叶轻尘沉声道。

“未必全朽，但病灶已深。”陈末道，“无生道选择殷商作为重要温床，恐怕不仅仅是为了收集怨念。封神之劫，人族王朝更迭乃是关键。他们是想提前掌控，或者……彻底搞垮殷商，加速大劫，为归墟降临铺路。”

“我们需要介入殷商事务吗？”李逍遥问。

“暂时不必直接介入。”陈末摇头，“但必须加强情报收集。轻尘，增派暗部精锐，潜入朝歌及殷商各重要城邑，重点监控与子受相关的势力，以及任何与无生道有关的蛛丝马迹。同时，尝试接触大王子子启、二王子子衍，看看能否找到可以合作的对象。”

“是。”

“另外，”陈末看向全息星图上殷商的位置，“让陈太玄那边，也留意殷商相关的信息。他身处南瞻部洲，或许能有意外发现。”

此时的陈太玄，正在天枢城暗中蛰伏，消化收获，并凭借“玄尘”这个符师身份，在百炼坊逐渐站稳脚跟。他还不知道，一场涉及古老王朝与灭世阴谋的更大漩涡，其边缘的涟漪，即将波及到他所在的角落。

殷商使团的来访，像一颗投入深潭的石子，表面涟漪散去，深处暗流却开始加速涌动。朝歌城中，王座之上的帝乙衰老而疲惫，三位王子于殿前侍立，目光交汇间暗藏机锋；深宫别院、权贵府邸，阴影低语；而无生道的触须，正在这繁华与腐朽并存的王朝根基中，悄然蔓延。

万莽山的星火，朝歌城的暗涌，以及那高悬于紫霄宫遗迹之上的封神榜，正被无形的因果之线缓缓拉近。真正的封神之劫，其序幕，或许将从这人间王朝的暗面，悄然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