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玄袍猎猎,掌心托着枚蚀魂芯所化的暗紫晶石:「星垣众生且看——皇朝权争竟致魔患横行!
何不归顺我圣所,重定天地秩序?」晶石中射出万千黑丝,直刺灵渊城心的龙脉枢机。
「不好!
」魁拔骨翼骤展,「龙脉枢机若毁,北溟地脉将永陷混沌!
」
幼帝却突然奔向云崖边。
他踮脚摘下鬓角母后簪的碧玉簪,朝幻影中的龙脉枢机轻轻一划——簪尖涌出金色星数,如锁链缠住蚀魂黑丝。
黑丝遇星数竟自相绞缠,转而扑向零之圣所的虚影!
「星轨数反噬?」大祭司骇然收手,「小崽子,你竟改了蚀魂芯的命纹?」
幼帝仰起脸,掌心星纹与碧玉簪共鸣:「灵渊城的护城阵,阿玄看过的。
」他奶声奶气地回忆,「裂缝不是魔气撕的,是金吾卫的‘破煞弩’射的。
他们要逼鲍泽城主开放龙脉禁地,取走下面的初代龙神遗骨。
」
幻影倏变:原来看似魔气撕裂的阵纹深处,暗嵌九百道破煞弩箭痕。
唯有以星数逆推箭轨,方能溯源至屠朗普的亲卫营。
「屠朗普遣金吾卫时曾立誓:只诛魔物,不伤百姓。
」魁拔嗤笑,「如今却以弩箭破阵,嫁祸城主治理无方。
」
幼帝却眨着眼笑:「因为屠国师怕呀。
」他指向幻影中焦头烂额的国师,「他怕鲍泽城主查出金吾卫私炼蚀魂芯,怕初代龙神遗骨曝光后揭穿他与零之圣所的勾结,更怕……怕别人说他这个国师不如城主得民心。
」
云帛忽又急坠而下——这次是屠朗普亲拟的《请玺诏》:“灵渊魔患滔天,非帝玺诏令不能镇之。
若蒙赐诏,朗普愿亲率金吾卫涤荡魔氛,三年内还星垣清平!”
岂料诏书末角竟暗藏蚀魂芯符印,一旦盖上帝玺,全城修士皆受制于金吾卫煞阵。
「该阿玄帮忙啦。
」幼帝忽然拽住魁拔的骨翼,「阿爹说,星垣的孩子要帮迷路的大人找回眼睛。
」
他跃上云崖,将碧玉簪抛向幻影。
簪身没入龙脉枢机的刹那,金芒爆射而出,竟在枢机表面凝成巨幅星轨图。
图中破煞弩箭痕与蚀魂芯黑丝交织的轨迹清晰可见,九百道证据如星河铺展,所有修士皆可仰观查验。
「星轨证据……公开了?」魁拔愕然,「这可是屠朗普谋逆铁证!
」
幼帝点头:「屠国师藏起来的乌云,阿玄把它挂回天上了。
」
零之圣所大祭司的虚影在星芒中溃散前,忽闻幼帝稚语随风传来:「下次请玺诏,要用星星写字,不能用虫子爬印呀。
」
北溟冰渊的星轨余晖尚未散尽,九霄云阙东南角的灵栖村落忽起骚动。
辰时三刻,七头鬃毛如钢针、獠牙泛紫光的蚀魂豕撞碎村口灵障,踏着腥风冲入民巷。
幼帝颛玄正坐在魁拔骨翼上舔糖蒸酥酪,忽见云阙巡天镜映出血光——村中老妪被蚀魂豕顶翻在地,獠牙刺穿她的右腿,黑血喷溅如墨。
“阿公,猪猪在咬婆婆!”
幼帝拽紧魁拔的骨翼鳞片。
魁拔紫焰左瞳骤缩:“零之圣所竟将蚀魂芯种进山豕灵脉!
这些畜生獠牙带毒,咬伤处三日腐骨化脓。”
他骨翼一展,星砂裹着二人坠向村落。
村中已如炼狱。
三头蚀魂豕正啃噬灵田的玉稷,另四头撞塌民舍石墙,将一名躲在水缸后的少年逼至墙角。
少年手中木棍砸在豕背上如击铁石,反被獠牙挑飞衣襟。
“星垣律令:地缚!”
幼帝赤足踏地,掌心星纹亮起金芒。
金芒没入土中化作锁链,缠住蚀魂豕的蹄足。
岂料豕群咆哮一声,蹄下蚀魂黑焰暴涨,竟将金链熔为灰烬!
“没用的。”
魁拔骨翼卷起狂风逼退豕群,“蚀魂芯已与山豕妖丹融合,寻常术法难伤……”
幼帝却奔向受伤老妪。
他踮脚按住老妪流血不止的右腿,奶音轻吟:“星轨数说,七数循环,肉白骨。”
指尖星纹涌出清泉般的光流,伤口黑毒遇光竟逆流而出,凝成一颗紫黑色晶珠。
“小陛下当心!”
村长嘶吼着掷出锄头。
一头蚀魂豕冲破风障,獠牙直刺幼帝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