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环顾四周。
只见那些齐军将士们此刻浑身是血,一个个皆是伤痕累累。
骑兵和步卒之间的战力差距极大,再加上己方的兵马皆是全甲,而刘纪麾下精锐大部分都已经被派出去野狼谷进行埋伏,所以这场战斗并未持续太久。
短短半盏茶功夫,这三百多名齐军士卒便已经被打的溃不成军,遍体鳞伤,再无抵抗之力。
“刘纪,你不必装出一副很关心很在意手下弟兄的样子,好妄想给自己崩坏的名声留下最后一个亮点。”
李牧看着那些伤兵们,眼神中更是流露出一丝不加掩饰的嘲讽和鄙夷:“倘若你真的爱兵如子,这些年便不会克扣军饷塞满自己的腰包,让这些兵卒们还用着破破烂烂的兵器护甲。”
“昨日战场之上,你也不会丢下士卒们独自逃命!”
这些年来朝廷虽然一直在压制武将,但南境作为抵挡蛮人的门户,皇帝为他们拨调的军费数额也远远高于其他州府。
而昨日一战,李牧却亲眼所见这些齐军士卒们大部分皆是用着老旧的兵器,除了百夫长和一些精锐之外,其他人皆是身披棉甲皮甲甚至是无甲……
就算铁质甲胄造价昂贵,军费不足以支撑,但至少武器也该换的起吧?
最重要的是,士卒们一个个身形皆是十分瘦。
种种因素相合,足以证明这些军费大部分都在某些人私人的口袋里!
刘纪作为洪州府守备将军,是整个州府中职位最高的武将,他便是军中贪腐最大的头子,多年来自己吃的脑满肠肥不顾麾下兵卒的死活,如今却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
无非是想要以此来为自己挽回一些好名声罢了。
“李牧,你……”闻言,刘纪脸色涨红,额角青筋暴起,显然是被戳破了心事而恼羞成怒:“哼!士可杀不可辱,今日我在你手中,你要杀便杀,何必用言语来羞辱我?”
啪!
李牧突然抬手,一个大耳光便抽在刘纪脸上。
这一下打的极狠。
刘纪当时就被打的踉跄倒退两步,左脸颊瞬间红肿一片,连眼珠都被打的充血!
“刘纪,你都已经成了阶下囚,还跟我装什么君子、大丈夫?”李牧语气变得无比暴戾,眉心拧起,眼眸中的狰狞杀意几乎要化为实质:
“你今天做的这些事儿,但凡是个带把儿的都干不出来,你比蛮人还不如,比山中的狼还像畜生。”
“死到临头还摆出一副高高在上、自以为矜贵的姿态自比君子……”
李牧突然俯下身子,掌中战刀猛然刺了下去。
刀尖瞬间刺穿刘纪掌心!
“啊!”
惨叫声瞬间响彻天穹。
“像你这样的货色别想着痛快的一死了之,千刀万剐才是你的下场。”李牧贴近他的耳朵,压低声音,一字一顿的道。
黄山村内,方才被推到最前方的那些乡民们,十有七八都已经死在混战之中。
李牧虽然和他们没有什么亲近的关系,但同为齐人,不……应该同为人,他看到这一幕后内心也有无法压制的愤怒涌了上来。
他这具身体的原主是大齐村中一个不起眼的乡民,生活在这个帝国的最底层,所以他知晓这些百姓们的日子过得有多难。
这些百姓们平日里辛勤劳作,将自己辛苦赚来的粮食、钱财的一多半都上缴给了齐国,用来供养各个衙门的官吏和皇族。
在这个偌大国度之中,这些宛若蚂蚁般渺、千千万万的百姓们养活着一切,用他们的血汗来维持着这个帝国机器的运行。
他们想要的东西也很简单,只不过是吃饱穿暖,能够在这个动荡的时代活下去。
但山匪横行,恶霸欺凌,蛮人在边境蠢蠢欲动,如今就连原本应当保护他们的军队都转过头,用他们的命来当炮灰……
李牧眉心狂跳。
他虽然不是陆秀林那种忧国忧民的性子,但身为一个人,一个血性男儿,看到这样荒唐的世道内心怎能没有愤怒?
“姜虎,打断他的手脚,将他挂在黄山村村口的树上开膛破肚。”
李牧深吸一口气,宣判了刘纪的命运。
“是!”
姜虎冲了上来,挥动掌中马槊便重重砸在刘纪四肢关节上。
只听骨骼断裂声和惨叫同时响起。
亲眼目睹这一切的陈知府和幸存的齐军士卒们皆是脸色苍白。
“李牧,你杀我可以……但你想过后果吗?我乃朝廷五品命官,若是死在此地,朝廷必将派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