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什么人？” 周铁牛咬牙切齿，他刚要起身辩驳，第二波火枪齐射已至。三名护卫躲闪不及，胸口瞬间被子弹洞穿，鲜血在雪地上洇开大片刺目的红。我攥紧了腰间的手雷，手指冰凉 ，这是大同军内部有人不想我活着了，没想到他竟敢调动大同军，在辽东地界对我痛下杀手。

“不能硬拼！往黑松沟撤！” 苏长风当机立断，他拔出新式火枪枪，瞄准崖壁上的一名火枪手扣动扳机。那名大同军应声坠崖，尸体在雪坡上滚出一道长长的血痕。护卫们迅速结成防御阵型，枪声与手雷的爆炸声在山谷里此起彼伏。

我亲眼看见一名叫阿福的护卫，为了掩护我撤退，将最后一颗手雷塞进冲上来的大同军怀里，轰然巨响后，两人的尸体缠在一起，再也分不清谁是谁。周铁牛的左臂被子弹击中，鲜血浸透了棉甲，他却依旧挥舞着朴刀，将靠近的敌人一一砍倒，刀柄上的红绸已被血染成紫黑色。

雪地里的雪冻得很快，踩上去咯吱作响，像是亡魂在低声呜咽。我们原本二十人的队伍，撤进黑松沟时只剩下八人。苏长风扶着我靠在一棵松树下，他的右肩被手雷碎片划伤，脸上满是烟尘与血污：“公子，这些人是什么人派来的，这是要把我们往死里整啊，”

我望着沟外隐约晃动的红色身影，耳边还回荡着火枪的余响。寒风卷着雪粒打在脸上，我感到莫大的讽刺，我亲手创建大同军，用我自己捣鼓出来的新式火枪、香瓜手雷、飞雷炮来干掉我。这是挡了谁的路，我没有觊觎过谁的媳妇啊，也没有挖过哪家的祖坟，这是谁对我动手了，我都离开大同国，给所有人腾出位置了，还不放过我，

苏长风见我也是眉头紧锁就问道：“公子，你想到是谁对了出手了？”我摇头：“大同国里我不但没有仇人，几乎对每个人都有恩，我也想不出对我动手的理由，”苏长风倚靠在树干上，夕阳照在他都是血污的脸上有些诡异：“公子，你是当局者迷啊，用我们江湖上的话说就是升米恩斗米仇，你对大同国的官员们都有铁屑之恩，知遇之恩，恩情大了也会成为一种负担，您要是不在了，这种负担也就没有了，”周铁牛这时候刚让人包扎好伤口插话道：“那这些人就都是白眼狼，有朝一日我们带兵来干掉他们，敢对我们公子动手，他妈的是活腻歪了，”

“报仇有的是机会，可眼下怎么办？这大冷的天躲在树林里，不用人家追杀，一个晚上就把我们冻死了，”苏长风担心地道，其他几个护卫听到这话脸色都是很难看，我强挤出笑容道：“大家不用担心，那伙人肯定追进树林里来了，大家不能休息，我们这个弯再绕到树林外面，”周铁牛一听急了：“公子，人家正愁找不到我们呢，我们怎么能往林子外面跑，”我笑道：“对我们动手的毕竟是一小股人，我们沿着林子边上走，发现不对就钻进林子，找到大同军驻军的军营我们就安全了，”周铁牛更急了：“公子，大同军的人都追杀你了，你怎么还往他们军营里跑！”我笑道：“追杀我们的只是一小部分人偷偷摸摸干的，光天化日之下没人敢动我，”周铁牛还想争辩，苏长风打断道：“听公子的没错，”周铁牛这才把到嘴的话又咽回去。

我们刚休息一会，就又开始逃亡，重伤的兄弟都被放弃了，边跑还边掩盖足迹，不知不觉天就黑了，虽然在雪地里还能分辨景物，可是我们不知道方向，我不敢把自己的担忧表现出来，还要一个劲地给大家鼓劲，“大家要一直走，不能停，要是走不动坐下来休息，那晚上就会被直接冻死，往前走总是有希望的，”我现在走在最前面，在雪地里行走真的累人，感觉自己筋疲力尽了，估摸应该到夜里子时，

“什么人？不许动，举起手来！”突然，边上大树后面传来大声断喝，这一声把我们的魂都吓飞了，本来寂静的夜晚只有脚下咯吱咯吱声，突然听到这一声断喝，抬头看过去，十几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我们，心想完了，跑了一夜算是白跑了，累得要死，早知如此还不如让人家一枪打死算了，我乖乖地举起双手，周铁牛他们看我都举手了，也都跟着举手，每个人的眼里都露出绝望的神色。

见我们都举起了手，从大树后面走出十几个人，十几个枪口都都准了我们的脑门，为首的一个人走到我的面前，用枪管敲了敲我的脸颊：“你们是什么人啊？大晚上的到这里干什么？老实交代，否则，老子的枪子可不讲情面，”听了这些人的话，我感觉这些人跟伏击我们的人不是一伙的，就小心翼翼的问道：“你们是白莲营的兄弟？”为首的人道：“我们白莲营威名远扬，天下谁不知道，说你们是谁？”一听这话，我的心里更有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