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入城”
“殿下并不住在城内。”
没多久,郭图被领到灞上的一处军营。
“殿下就在此处。”
郭图一时间五味杂陈。
如今长安有多富有繁华,已经是肉眼可见的事情。
但袁谭竟然还只住在军营中,这份心性属实有些难得。
同时郭图不免有些庆幸,清醒袁谭终究并未被这些渐欲迷了双眼,说不定自己还有将袁谭劝回来的机会!
郭图进入中帐,袁谭早已等候多时。
袁谭身上穿着的,依旧是那副从青州开始征伐,伴随袁谭辗转数地的甲胄。
“殿下。”
“公则。”
两人互换称呼,却不知道如何开始,反而陷入一片诡异的寂静。
半晌,还是袁谭率先起身,将一壶散发着清香的茶水带到郭图身边,轻轻给他满上一杯。
“臣记得,在江东的时候,殿下并不喜茶。”
“孤现在也不喜。”
袁谭重新落座,手上却多了一杯温热的茶水。
“但茶能提神,不会困顿。”
“而且饮茶总比饮酒的好,至少不会耽搁大事。”
郭图端着茶杯,饮上一口,用舌尖轻轻碰触口中茶水,品味其中滋味。
“与在江东喝过的一模一样。”
郭图猛然睁眼盯着袁谭!
“殿下可不要忘了,我们是怎么去的江东!”
“难道掩饰为探亲,殿下就真的信了吗”
“我们当年,可是被俘去的!”
咚!
袁谭重重将手中那产自荆州的瓷器茶杯放在桌案上,发出一声闷响。
郭图却置若罔闻。
“刘邈、周瑜、鲁肃、太史慈……”
“这些人有多可怕,其余人不知道,难道我们不知道吗”
“殿下做出这样的事情,分明是在自寻死路!”
可袁谭此时反倒是平静下来。
“孤不是在自寻死路,孤是在饮鸩止渴。”
郭图顿时急眼:“殿下既然知道,那为何还要如此”
“殿下难道不知道,继续如此,袁氏江山,就要毁于一旦吗”
“……”
袁谭重新端起茶杯。
“孤本就是为了袁氏江山。”
郭图不敢置信。
袁谭的所作所为,哪里有半点为袁氏江山考虑的地方!
但袁谭之后的话却让郭图沉默——
“因为只有这江山到了孤手中,那才是袁氏的江山。”
“若不在孤手中,那江山与否,于孤有何干系”
郭图此时双眼尽是错愕。
他不敢相信,袁谭竟然说出了这样的话!
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为了袁绍,身先士卒,从来不计较自己个人得失的袁谭吗
“殿下!”
“公则觉得孤在危言耸听”
袁谭摇头。
“陛下未立太子,这已经说明了陛下的态度。”
“而且审配这个尚书令,以及大部分河北士人都支持袁尚,此事你应该也是知道的。”
“孤若是不做点什么,你以为袁氏江山真的能落到孤手中”
郭图听后,还是想要劝谏袁谭——
“那也不该如此!”
“只要建立功勋,那陛下自然能够看见……”
袁谭此时嗓音陡然提高三分:“孤拿什么建立功勋”
“青州、河东,孤都败了。”
“但没人在乎孤是败给了刘邈!甚至没人在乎就连陛下也败给了刘邈!他们只在乎,孤确实败了!”
“孤如今,就算是想要建功立业,又如何能够施展”
“而且……”
袁谭神情又是颓然,又是嘲讽。
“便是立下再大的功业又如何便是曾经夺取了一州之地又如何不还是比不上有人在陛
郭图此时也有些颓然。
因为青州、河东两场展示,都是他为袁谭谋划的。
“臣有愧殿下。”
“可这绝对不是殿下做出这种事的理由!”
郭图扼腕叹息:“殿下!收手吧!”
“公则,你一路前来,应该看到了此事的规模,这已经不是孤说收手就能收手的了。”
袁谭很清楚他在做什么,也很清楚其背后站着什么人。
“南匈奴、乌桓、西凉的马腾韩遂、羌人,还有关中的一些军阀,以及钟繇、夏侯惇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