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登基,不知道以后的日子,会怎么样。”
小周后走到他身边,握住他的手,轻声说道:“我也听说了,这个新帝赵光义,性子比太祖皇帝急,也比太祖皇帝狠。当年太祖皇帝灭南唐的时候,还曾说过‘朕不忍杀李煜’,可这个赵光义……”她没再说下去,可语气里的担忧,却显而易见。
李煜叹了口气,拿起桌上的酒杯——那是他从南唐带来的,杯身上还刻着他亲手写的“春花秋月”四个字。他想倒杯酒喝,可拿起酒壶,才发现里面早就空了。他苦笑一声,又把酒杯放下:“赵光义这个人,我在南唐的时候就听说过。当年他跟着太祖皇帝南征北战,野心勃勃,手段也狠辣。太祖皇帝在的时候,还能压着他,如今太祖不在了,他当了皇帝,怕是不会像太祖那样对我宽容了。”
他想起自己去年写的那首《虞美人》,想起“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那句,心里一阵悲凉。太祖皇帝在的时候,虽说也不喜欢他提故国,可顶多是训斥几句,没太过分。可赵光义要是知道他写这种诗,怕是不会轻易放过他。
“咱们如今是阶下囚,只能听天由命了。”李煜的声音里满是无奈,“以后,写诗的时候,得更小心些了。还有,少跟府外的旧部联系,免得被人抓住把柄。”
小周后点点头,眼眶又红了:“我知道。刚才春桃还跟我说,府门口的守卫好像比往常多了几个,看人的眼神也更凶了。咱们以后出门,怕是更难了。”
李煜沉默着,伸手拂去窗棂上的积雪,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像极了他此刻的心境。他想起在金陵的日子,那时他还是南唐的国主,每当雪天,他都会和小周后在御花园的梅树下摆上宴席,召来文人墨客,一起赏梅、饮酒、赋诗。那时的雪,落在梅枝上,是“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的雅致;那时的酒,喝在嘴里,是“一曲新词酒一杯,去年天气旧亭台”的惬意。可如今,同样的雪,落在这违命侯府的院子里,却只剩下“剪不断,理还乱”的愁绪;同样的酒杯,握在手里,却再也品不出当年的滋味。
“陛下,别想那么多了。”小周后轻轻握住他的手,试图给她温暖,“咱们先把眼前的日子过好。春桃刚才说,厨房里还有些糯米,我让她给你做些你爱吃的糖蒸酥酪,好不好?”
李煜看着小周后温柔的眼神,心里一阵暖流涌过。在这冰冷的汴梁城,在这囚禁他的侯府里,只有小周后,还能给他一丝慰藉。他点了点头,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好,都听你的。”
小周后见他答应,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笑意,转身对春桃说道:“春桃,你去厨房说一声,让他们用糯米做些糖蒸酥酪,记得多放些桂花蜜,陛下爱吃这个。”
“哎,好嘞!”春桃连忙应了一声,转身快步走出了书房。
书房里又只剩下李煜和小周后两个人。小周后走到书桌前,拿起李煜刚才看的《昭明文选》,轻轻翻了几页,说道:“陛下,这书你都看了好几遍了,要不要我给你读一段?”
李煜摇了摇头,走到她身边,从背后轻轻抱住她:“不用了,娥皇。就这样抱着你,我就觉得好一些。”
小周后靠在他怀里,闭上眼睛,泪水还是忍不住滑落下来。她知道,李煜心里的苦,不是几句安慰、一碗糖蒸酥酪就能化解的。他是个诗人,是个国君,可如今,却连抒发自己情感的自由都没有。她只能默默地陪着他,用自己的方式,给他一点点温暖。
就在这时,院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紧接着,一个粗哑的嗓音响起:“圣旨到!违命侯李煜接旨!”
李煜和小周后的身体同时一僵。这个时候来圣旨,会是什么事?李煜连忙松开小周后,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快步走到书房门口,对着院外躬身行礼:“臣李煜,恭迎圣旨。”
只见一个穿着绯色官服的太监,手里捧着明黄色的圣旨,身后跟着两个禁军士兵,快步走进了院子。那太监脸上没什么表情,走到李煜面前,停下脚步,清了清嗓子,打开圣旨,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违命侯李煜,素怀忠顺,朕甚嘉之。今特将其爵位晋封为陇西郡公,赐绢百匹,锦缎五十匹。另,为保陇西郡公安全,特增派守卫,禁止其与外界私自往来。钦此!”
李煜听到“晋封为陇西郡公”时,心里还微微一动,以为赵光义登基后,对他的态度有所好转。可听到后面“增派守卫,禁止与外界私自往来”时,他的心瞬间沉了下去。这哪里是晋封?分明是把他看管得更严了!
那太监念完圣旨,把圣旨递到李煜面前,皮笑肉不笑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