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储君猝逝留遗憾,铁穆耳继位承大统(1 / 3)

至元二十二年的冬天,一场罕见的暴雪席卷而来,将大都的城门紧紧封住,仿佛整个世界都被这白色的寒冷所吞噬。这场暴雪不仅封住了城门,更压垮了真金那本就虚弱的身体。

御书房里,炭火在炉中明明灭灭地燃烧着,偶尔发出轻微的爆裂声。那微弱的火光映照在真金苍白如纸的脸上,使他的面容显得更加憔悴和无力。他的手中紧紧攥着那半块“婉”字玉佩,玉佩的温度早已被他掌心的冰冷所同化,而他的指尖也同样冰凉,没有一丝血色。

案几上堆积如山的奏折还未批阅完毕,最上面的一本正是来自江南行省的。那里刚刚遭受了一场严重的旱灾,百姓们生活困苦不堪,纷纷请求朝廷能够再免除一年的赋税,以缓解他们的困境。真金凝视着那本奏折,心中充满了忧虑和无奈。他多么希望自己能够立刻批复这些奏折,为百姓们解决一些实际的问题,但此刻他的身体却不听使唤,连握笔的力气都难以聚集。

他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沉重,每一次吸气都像是要费尽全身的力气,而呼气时则伴随着一阵滞涩的痛感。眼前的景象也开始模糊起来,阵阵发黑的感觉让他几乎无法看清周围的一切。就在这恍惚之间,他仿佛看到了苏婉清的身影。她身着一袭素衣,手提一盏青灯,缓缓地朝他走来。她的笑容如春风般和煦,轻声说道:“殿下,天凉了,该歇息了。”

“婉清……”他的嘴唇微微颤动着,仿佛这个名字是从他灵魂深处被唤起一般。他的目光空洞而迷茫,似乎透过眼前的虚空,看到了那个令他魂牵梦绕的女子。

他缓缓地伸出手,想要抓住那虚无缥缈的身影,但指尖所触碰到的只有一片冰冷的虚空。那一瞬间,他的心中涌起一股无法言喻的失落和绝望。

一旁的朵颜见状,急忙上前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她担忧地看着他苍白的面容,轻声安慰道:“殿下,您别这样,太医说您只是操劳过度,需要好好休息。只要您安心养病,过几天就会好起来的。”

朵颜边说边将一个暖炉塞进他的手中,希望能给他带来一些温暖。然而,他却似乎对这一切都毫无知觉,只是紧紧地握着暖炉,仿佛那是他与婉清之间唯一的联系。

真金缓缓地睁开双眼,仿佛那双眼睑有千斤重一般,每一次睁开都需要耗费巨大的力气。他的视线模糊不清,但还是努力地聚焦在眼前的人身上——朵颜。

他看到朵颜的眼底布满了红血丝,那是长时间没有得到充分休息的证明。自从他病重以来,朵颜几乎没有离开过御书房。白天,她帮忙整理堆积如山的奏折,细心地分类、批注,为他分担政务的压力;夜晚,她则守在床边,亲自煎药,确保每一碗药都能准时送到他的唇边。

真金心里不禁涌起一股愧疚之情。他知道,朵颜对他的照顾无微不至,甚至比宫里的内侍和宫女还要尽心。然而,他也明白,自己的身体状况已经糟糕到了极点。

他想起了曾经的种种经历,这些经历都在不断地侵蚀着他的健康。在河南赈灾时,他不顾众人的劝阻,亲自前往灾区视察。那场突如其来的暴雨让他全身湿透,也让他从此落下了寒症。

为了推行科举制度,他与蒙古的勋贵们进行了激烈的争辩。那些激烈的言辞和紧张的气氛,让他的肝火旺盛,难以平息。

而每一个夜晚,当他躺在床上,思绪却总是不由自主地飘向苏婉清。那个他深爱着的女子,如今却已离他而去。他常常在深夜中醒来,睁眼到天亮,心中的思念如同潮水般汹涌。

这些年来,他就像一根紧绷的弦,不断地承受着各种压力和折磨。而如今,这根弦终于快要断裂了。

“朵颜,”真金的声音仿佛被风一吹就会飘散,轻得让人几乎听不见,“帮我把……把铁穆耳叫来。”

铁穆耳,这个名字对于真金来说意义非凡。他是真金的第三子,性格沉稳内敛,与真金年轻时的模样如出一辙。

当朵颜将真金的话转达给铁穆耳时,他正在兵部跟着安童学习治军之道。听闻父亲病危的消息,铁穆耳如遭雷击,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顾不上其他,立刻翻身上马,一路疾驰,仿佛要与时间赛跑。

寒风呼啸,铁穆耳的马蹄声在空旷的街道上回响。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尽快见到父亲。一路上,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他的鞋子上沾满了雪泥,但他毫不在意,一心只想快点赶到父亲身边。

终于,铁穆耳冲进了御书房。一推开门,他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的真金,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铁穆耳的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般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