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在。”阳宁辰自屏风后走出,神色凝重。
“你昨日所撰《明忠诏》,可曾刊发?”
“已誊抄五百份,通过《邸报》系统下发至各省布政使司,并附于本月《京报》头条刊印,同时命各地学政衙门张贴于府学、县学门前。”
皇帝点头:“很好。现在,该给他们一点‘回应’了。”
他转向魏忠贤:“传朕旨意,着令顺天府尹,即刻拘捕在京参与串联之士子十人,查抄其寓所,搜检是否有结党文书。另派锦衣卫缇骑百人南下,监视钱谦益宅第,凡与其通信者,皆记录在案。若发现煽动叛乱证据,立即逮捕,不必请旨。”
魏忠贤躬身领命:“奴婢这就去办。”
“慢。”皇帝又道,“不要打草惊蛇。让他们继续写,继续串联。朕要看看,到底有多少人觉得自己可以挑战皇权。”
阳宁辰忍不住劝道:“陛下,此举固然高明,但若任其发展,恐酿成大规模请愿,甚至引发民变。”
皇帝淡然一笑:“民变?哪一次真正的民变,不是由士绅挑头,百姓被裹挟?朕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可你要明白,这场斗争,不是朕和孔家的斗争,而是朕与整个腐朽士林的对决。他们以为只要抱团就能逼宫?哼,朕偏要让他们知道??谁才是这个国家的主宰!”
他缓步走到窗前,望着远处巍峨的午门,悠悠道:“当年太祖皇帝一把火烧了丞相府,有人说他残暴;永乐帝诛方孝孺十族,有人说他灭绝人性。可结果呢?大明照样延续了两百年!只要方向对,手段狠一点又如何?”
温体仁低头默然。
他知道,皇帝已经下定决心,不惜一切代价重塑秩序。
三日后,第一波反击开始。
《京报》突然增刊特辑,标题赫然是:《孔府罪案实录??血泪控诉三十则》!
其中收录了来自山东、河南、江苏等地受害百姓的证词:有农户因拒绝将女儿嫁给孔府管家而全家被逐出家园;有书生因批评孔氏子弟舞弊科场,遭匿名举报后以“诽谤圣裔”罪流放岭南;更有女子被强征为“庙婢”,终生不得婚嫁……
每一条都配有地方官府原始卷宗摘录,证据确凿,图文并茂。
舆论顿时哗然。
原本准备上书护孔的士人们开始犹豫。一些年轻学子读完报道后痛哭失声:“原来我们尊崇的‘圣门’,竟是这般模样?”
就连远在杭州的张溥也不禁叹息:“此事若属实,则孔家确有过恶……然陛下手段太过激烈,恐伤士心。”
钱谦益却怒不可遏:“这是构陷!全是阉党捏造的谎言!什么‘百姓控诉’,不过是收买几个刁民胡言乱语罢了!孔家纵有小过,岂能因此否定千年道统?”
他提笔疾书一封《救亡疏》,洋洋洒洒万余言,痛陈“皇权凌驾道统”的危险,呼吁天下读书人团结一致,“护我斯文不坠”。
然而,这份奏疏尚未寄出,锦衣卫便破门而入。
“奉旨查抄逆书!”带队千户当众宣读搜查令,“据报,尔私藏大量违禁文字,勾结外省士人,图谋不轨!”
钱府上下十余人被捕,藏书楼被封,连书房地板都被撬开检查是否藏有密信。
同一时间,南京、苏州、扬州等地相继发生类似事件。凡是公开支持孔家或批评新政的文人,家中均遭搜查,多人被短暂拘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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