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奔了很远,直到确认彻底甩掉了追兵,才在一处隐蔽的、流淌着清澈溪流的岩洞前停下。
它将惊恐万分的男孩放下。
男孩瘫软在地,看着眼前这只比豹子小不了多少、眼神锐利的灰白色大猫,吓得浑身抖,连哭泣都忘了。
司通没有靠近。
它知道自己的外形只会加深男孩的恐惧。
它走到溪边,用爪子沾了些清凉的溪水,然后走到离男孩几米远的地方,将沾水的爪子轻轻按在自己皮毛上,模仿着清洗的动作。
它又走到一丛茂盛的、开着黄色小花的藤蔓植物旁(司通敏锐的嗅觉识别出它有清凉消炎的作用),用爪子小心地折断几片肥厚的叶子,叼到溪边,用爪子揉碎,让绿色的汁液流入溪水,然后退开。
它用眼神示意男孩:清洗伤口,用这叶子。
男孩惊恐地看着它,又看看溪水和叶子,完全不明白。
语言,再次成了无法逾越的高墙。
司通心中焦急。
男孩手臂上的脓疮在恶化,必须尽快处理。
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它不再试图用声音或动作直接表达,而是开始模仿!
它走到溪水边,再次用爪子沾水,然后非常缓慢、非常清晰地,用沾水的爪子轻轻擦拭自己的前腿(那里并没有伤口),同时出一种轻柔的、安抚性的呼噜声。
它一遍又一遍地重复这个动作,眼神尽量温和地看着男孩。
男孩依旧害怕,但司通那刻意放慢、充满耐心的动作,以及那奇特的呼噜声,似乎起到了一丝安抚作用。
他看着大猫一遍遍“清洗”
自己,又看看自己手臂上疼痛的脓疮,似乎模模糊糊地理解了什么。
他犹豫着,一点点挪到溪边,学着司通的样子,用没受伤的手捧起溪水,小心翼翼地淋在自己溃烂的手臂上。
清凉的溪水接触到伤口,带来一丝短暂的舒适,男孩忍不住出一声轻微的抽气声。
司通立刻出了更响亮的、鼓励性的呼噜声,同时叼起那几片被揉碎的叶子,放在离男孩更近的石头上,用爪子轻轻推了推。
男孩看着那绿色的汁液,又看看司通充满期待(它努力表达)的眼神,终于鼓起勇气,拿起叶子,学着司通之前揉碎叶子的动作,将汁液小心地涂抹在自己的伤口上。
一股清凉的感觉瞬间压下了火辣辣的疼痛,让他紧皱的眉头稍稍舒展。
接下来的几天,司通白天外出捕猎,将新鲜的肉食(洗净的鱼、小型猎物)放在岩洞口。
夜晚则守在洞外。
它持续地用这种“模仿”
的方式引导男孩:教他用宽大的树叶收集干净的露水饮用,教他识别几种可食用的浆果和块茎,最重要的是,坚持用那种消炎的藤蔓叶子汁液清洗和敷抹伤口。
它没有任何语言交流,只有缓慢的示范动作和轻柔的呼噜声。
男孩的恐惧渐渐被依赖取代。
他给这只神奇的大猫取了个名字“米亚”
(在钦语中意为“影子守护者”
)。
他手臂上的脓疮在草药和清洁的作用下,开始慢慢收敛、结痂。
虽然依旧虚弱,但眼神里重新有了光亮。
司通知道,男孩不可能永远躲在这里。
部落是他的家。
但它也明白,如果就这样把男孩送回去,等待他的很可能还是火刑。
它需要一个契机,一个能让部落理解“疾病”
而非“诅咒”
的契机。
几天后,当司通带着食物回到岩洞时,现男孩蜷缩在角落里,浑身滚烫,呼吸急促,小脸烧得通红——伤口感染引了高烧!
情况危急!
司通当机立断!
它叼起一块边缘锋利的燧石,又叼起几片那种消炎的藤蔓叶子,然后走到男孩身边,用头轻轻拱了拱他,然后转身向着村落的方向,出低沉而持续的呼唤。
它用眼神示意:跟我走,回部落!
男孩烧得迷迷糊糊,但似乎理解了司通的意图。
对“家”
的渴望压倒了对惩罚的恐惧,他挣扎着爬起来,摇摇晃晃地跟在司通身后。
司通带着高烧的男孩,如同押送俘虏的战士,在黄昏时分,一步步走回了那个充满敌意的钦族村落。
当村落的轮廓出现在林间时,司通停下了脚步。
它放下燧石和叶子,然后走到村口空地中央,在闻讯赶来的、手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