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工!
快!”
王景激动得老泪纵横,不顾一切地对着河工们嘶吼,脑海中那清晰无比的治水方略成了他唯一的指引。
浑浊的雒水河底,司通的身体在能量彻底宣泄后,变得如同风中残烛。
盘古锏碎片深深嵌入了河床地脉节点,释放着最后的微光,如同一枚镇河神针,暂时束缚和净化着涌出的污秽能量。
司通感到生命在飞流逝,视野彻底被黑暗吞噬。
在意识沉入永恒的冰冷之前,它最后的本能驱动着它,挣扎着向河岸的方向漂去。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在河边捡拾柴禾的孤寡老妪,在孟津下游的芦苇丛中,现了一具被冲上岸的、奇特的“尸体”
。
那像是一只巨大的猫,但体型远寻常。
灰白相间的皮毛湿漉漉地贴在枯槁的身躯上,失去了所有光泽。
胸口有一个可怕的、不再流血的窟窿。
最奇特的是,它的身体被一种坚韧的、闪烁着微弱银光的藤蔓紧紧缠绕着。
藤蔓的种子,正是当年司通在洪水纪元交给人类、适应了辐射土壤的尼巴鲁植物之一。
此刻,这些藤蔓如同有生命般,疯狂地吸收着司通体内散逸的最后能量和河水中残留的辐射物质,迅生长、交织,将它层层包裹,形成一个椭圆形、表面流转着银色脉络的巨茧,如同大地孕育的一枚奇异的卵。
老妪吓得跪地祈祷,飞跑回村报告里正。
消息很快传到正在孟津督工的官员耳中,最终传到了洛阳南宫。
刘秀闻讯,亲自策马赶到孟津岸边。
他屏退左右,独自走到那枚在冬日阳光下闪烁着神秘银辉的巨茧前。
他伸出手,指尖轻轻触碰那冰凉而坚韧的茧壳。
一瞬间,昆阳城外的神兽身影、育阳营地的奇异图纸、南宫窗外那幅关于毁灭与希望的刻痕、还有脑海中那清晰的治水方略…所有的画面涌入心头。
他仿佛透过茧壳,看到了里面那具为了这片土地流尽最后一滴力量的枯槁身躯。
这位以坚韧着称的帝王,眼中第一次泛起了泪光。
他解下自己玄色的貂裘,轻轻地、庄重地覆盖在冰冷的银色巨茧之上。
然后,他缓缓后退一步,对着巨茧,如同面对最尊贵的师长和战友,深深一揖到地,久久不起。
寒风掠过雒水,卷起细碎的雪沫。
远处,王景正指挥着民夫,按照脑海中的“神授”
蓝图,热火朝天地开凿着“宝瓶口”
,疏浚着河道。
新的秩序,如同冰封大地下涌动的春水,艰难而顽强地孕育着。
灵台丞(轩辕族后裔,现为东汉掌管天文历法的)默默地走到刘秀身边,望着那枚银色的茧,低声道:“陛下,那不是终结…那是守望者最后的沉眠。
当星辰再度错位,当大地需要祂的力量时…祂将归来。”
刘秀直起身,望着奔流不息的雒水,望着正在重建的河岸,望着远方苍茫的大地,目光深邃而悠远。
他轻轻抚摸着覆盖在茧上的貂裘,低语如同誓言,又如同预言:
“朕…等着那一天。”
沉睡中的司通,其实还有一丝担心,那丑山族的巨舰,是被谁轰成了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