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极其夸张的热情和慷慨,向任何愿意出售马匹的突厥人(无论身份高低)支付着令人咋舌的高昂价格。
起初,颉利可汗对此嗤之以鼻,甚至严令禁止部下交易,认为这是李世民的缓兵之计,是懦弱的表现。
然而,巨大的利益如同最香甜的毒饵,对纪律本就松散的突厥各部领和普通牧民,产生了难以抗拒的诱惑。
一匹在草原上可能只值几头羊的普通战马,在这里能换到足够一家人享用数年的精美绢帛!
一匹稍好的马,就能换来沉甸甸的金银!
那些闪闪光的珠宝,更是让许多突厥贵族和领眼红心热!
禁令很快形同虚设。
偷偷摸摸的交易开始出现,然后迅演变成公开的、争先恐后的抢售狂潮!
突厥大营后方,那原本如同海洋般壮观的庞大马群,以肉眼可见的度在萎缩!
无数突厥士兵兴高采烈地捧着换来的金银绢帛回到营地,整个突厥大营弥漫着一种奇异的、如同节日般的狂欢气氛。
战马的嘶鸣声被讨价还价的喧嚣和得到财富的狂喜所取代。
颉利可汗的暴怒呵斥,在巨大的利益面前,显得苍白无力。
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赖以为生的机动力量,被大唐的金银绢帛一点点“买”
走!
一种强烈的不安,开始在他心中蔓延。
就在这经济绞索悄然收紧的同时,另一条看不见的战线,也在长安城的阴影里悄然铺开。
司通如同一个真正的幽灵,在长安城的大街小巷、屋脊墙头无声地穿梭。
它不再仅仅是一个观察者,它开始行动。
它利用猫类天生的敏锐和灵巧,以及那近乎融入环境的隐匿能力,开始有意识地接触、串联起长安城内数量庞大的流浪猫群。
它不需要言语。
一种源自古老血脉的本能领导力,以及一种对共同威胁(突厥人带来的陌生气息和潜在危险)的天然感知,让它自然而然地成为了长安猫群的“无冕之王”
。
它蹲踞在高高的坊墙上,金色的瞳孔扫过下方,出一声低沉而独特的喉音。
很快,附近的阴影里、屋顶上、垃圾堆旁,探出了无数双或警惕、或好奇、或茫然的猫眼。
黄的、绿的、蓝的、异色的……流浪的、家养的……各式各样的猫开始向它靠拢。
司通开始了它的“部署”
。
它用最原始的肢体语言和气味标记,向这些猫传递着信息:那些穿着皮袍、浑身散着浓烈羊膻味和汗臭、行为粗鲁的外来者(突厥人),是“敌人”
。
它们活动的区域,特别是那些突厥使者、密探可能频繁出入的馆驿(如鸿胪寺客馆)、酒楼(如西市胡商聚集的“波斯邸”
)、妓院(如平康坊北里),是重点“监视”
区域。
于是,一幅奇异的景象在长安城上演。
每当有突厥使者或疑似密探模样的人出现在街头巷尾,总会有几只,甚至十几只猫,“不经意”
地出现在附近。
它们可能懒洋洋地躺在墙头晒太阳,可能在垃圾堆旁翻找食物,可能互相追逐嬉戏打闹……看起来与寻常无异。
然而,它们那看似漫不经心的目光,却如同最精密的雷达,时刻锁定着目标的一举一动。
它们的耳朵微微转动,捕捉着每一句交谈(尽管听不懂内容,但能分辨语调和情绪)。
它们的鼻子翕动,记忆着目标身上独特的气味轨迹。
夜晚,则是猫群活动的高峰。
司通如同一个暗夜的将军,蹲踞在秦王府一处隐秘阁楼的窗台上。
这里成了临时的“情报中转站”
。
一只只完成“盯梢”
任务的猫会悄然返回,或蹭蹭司通的腿,或用尾巴扫过窗棂,或用特定的叫声,甚至只是留下沾染了目标气味的毛。
司通则凭借其远普通猫的智慧和记忆力,将这些零散的、看似无用的信息——目标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气味特征),停留了多久,交谈时情绪是否激动(叫声语调)——进行汇总、梳理。
它无法直接告诉李世民“突厥使者执失思力昨夜在平康坊‘醉仙楼’密会了东宫旧将某某,交谈激烈”
,但它可以用更直接的方式。
一日深夜,李世民在御书房中对着北境地图和斥候传回的零星情报苦思冥想,试图拼凑出突厥内部的动向和可能的突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