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通讯和坐视不理更是无稽之谈!”
“魔灾肆虐,魔力潮汐混乱不堪,卡斯邦的防御核心早早失陷,通讯水晶被干扰甚至中断,难道不是再正常不过的情况?”
“千塔巨城并非没有收到过卡斯邦模糊的求救信息,但信息支离破碎情况不明,我们如何能在自身也面临魔灾压力的情况下,贸然派遣大军深入险境?”
“要知道巨城也有巨城的考量与责任!”
他话锋一转。
音调再次陡然拔高。
甚至话音中带上了一种凛然不可侵犯的肃穆。
“倒是你们!”
“在卡斯邦危难之际,是谁真正庇护了残存的火种?”
“是我们火庙派遣的战士与祭司!”
“是圣焰的光芒在黑暗中指引方向!”
“而你们,非但不感恩反而受人蛊惑,将肮脏的污水泼向你们的恩人!”
“这背后的煽动者,其心可诛!”
他试图将水搅浑。
把幸存者的控诉定性为别有用心者的煽动。
道格拉斯神官这番辩驳,逻辑严密且姿态从容。
将一切灾难都归咎于魔灾和巧合下的必然失误。
将可能的叛徒推给个人堕落。
从而再次让火庙被塑造成受害者,试图转移矛盾。
他英俊的面容在魔法灯光下显得无比真诚。
那份悲悯仿佛发自肺腑。
然而,高席之上,霍恩大主教那双覆盖着岁月痕迹的眼皮微微掀开了一条缝隙。
之前如同雕塑般沉寂的目光,此刻像深潭投入了石子。
他的目光划过道格拉斯挺拔的后背,又落在老妇人手中那块染血的布片,随即眺望着窗外那座巍峨耸立、顶端流淌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暗红光泽的火之高塔上。
他搭在火焰红宝石法杖顶端的手指,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凝滞。
霍恩大主教全程未立即表态。
这种沉默本身就是一种态度。
道格拉斯神官的话音未落。
老婆婆那撕心裂肺的哭嚎就刺破了议事厅里短暂的寂静。
“亵渎?看看这个!”
她猛地将手中那块染血的娃娃残片狠狠掷向前方。
破布像只折翼的血蝶,跌落在冰冷的乌金石地面上。
距离道格拉斯的金边白袍只有一步之遥。
“我孙女的血!你们这些该下地狱的骗子!”
卫戍军小队长仅剩的左手紧紧攥着。
“阻断通讯水晶的魔力波动,最后发出的坐标信息指向哪里?”
“市政厅的记录敢不敢公开?”
“火庙的使徒军当时就在通讯塔轮值!”
他死死盯着高席上那些面无表情的脸。
声音变得极致的愤怒
“卡斯邦被血洗的时候,我亲眼看到那些使徒军自称邪火的信徒,他们狂笑着加入魔物的厮杀中,击溃了不止一处卫戍军所构筑的防线!”
高席之上。
道格拉斯脸上的悲悯像是融化了一瞬。
竟然露出冰层下的坚硬。
他看也没看脚边的破布。
嘴角带着悲伤的弧度。
“可怜的老人,极度的悲伤确实会扭曲认知。”
霍恩大主教那双深邃的眼眸中,最后一丝惯常的漠然也褪去了。
他不再看道格拉斯,目光缓缓扫过下方每一张悲愤、麻木或躲闪的面孔。
指尖在扶手上轻轻一磕。
清脆的动静让整个议事厅瞬间陷入一种紧绷的安静。
道格拉斯的慷慨陈词被无形的力量截断。
他英俊的面庞上,肌肉微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
“证据。”
霍恩的声音不高,却蕴含着千钧之力,清晰地压在所有人心头。
他没有指责谁,只是抛出了这两个字。
目光最终落在了小队长身上。
“各位塔主,还有尊贵的领主大人。”
“大家都明白,任何指控都需要明确的证据。”
“关于通讯,关于邪恶入侵,关于……献祭。”
他最后一个词吐出时,空气似乎都冷了几度。
小队长呼吸一窒。
但随即挺直了脊梁。
仅存的左手猛地指向市政厅穹顶之外,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