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穿越者科举守则·会试篇》(2 / 3)

.他摇摇头,强迫自己看向告示。会试在即,现在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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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门声响起时,陈恪正对着《四书章句》上的一段批注出神。墨迹在烛光下晕染开来,像极了那年常乐裙摆上溅到的糖渍。

"谁?"他搁下笔,声音有些沙哑。连日的苦读让他的喉咙像塞了一把粗粝的沙。

门外没有应答,只有又一阵轻叩。三短一长,像是某种暗号。陈恪的指尖突然颤了一下,笔架上悬着的狼毫笔无风自动,在宣纸上洇出个小小的墨点。

他拉开门闩的瞬间,春风裹挟着海棠的甜香扑面而来。

门外站着个穿藕荷色比甲的丫鬟,梳着双鬟髻,眉眼间透着几分机灵劲儿。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掌心托着的东西——一枚泛着哑光的银纽扣,边缘磨损得厉害,却依然能看清上面浅浅的缠枝纹。

陈恪的呼吸停滞了。他认得这枚纽扣。

嘉靖十三年的夏天,常乐把它拍在他掌心时,铃铛发带上的小银片正叮当作响。

"我家小姐请公子过府一叙。"丫鬟的声音清脆如黄鹂,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马车已备在巷口。"

陈恪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按照《穿越者守则》第六十七条,陌生人的邀约应当婉拒。可那枚纽扣像块烧红的炭,烫得他胸口发疼。

"带路。"他听见自己说。

丫鬟抿嘴一笑,转身时裙裾翻飞如蝶翼。陈恪随手抓起挂在屏风上的靛蓝直裰,指尖触到内袋里那本《穿越者守则》的硬角时顿了顿,最终将它留在了案头。

马车穿过熙攘的街市,碾过铺满落花的青石板路。陈恪透过纱帘望着窗外流动的风景,恍惚间看见八岁的自己正光着脚在田埂上狂奔,身后是举着弹弓追打的常乐。

"到了。"

丫鬟的声音将他拽回现实。眼前是座不起眼的小院,白墙黑瓦掩映在垂柳之后。推开斑驳的木门,里头竟别有洞天——曲径通幽处,一池春水碧如翡翠,池心亭子四角飞檐上挂着铜铃,风过时叮咚作响。

陈恪的脚步骤然停住。亭中站着个穿月白襦裙的少女,正背对着他喂鱼。阳光透过纱裙勾勒出纤细的轮廓,发间一支银簪在春风中微微颤动,像是随时会振翅飞走的蜻蜓。

"小姐,人带到了。"丫鬟轻声禀报,随即悄然退下。

少女转过身来的刹那,陈恪耳边嗡的一声,仿佛有人在他脑壳里敲响了永乐大钟。那双杏眼依然明亮如星,只是眼尾微微上挑,添了几分少女的娇媚;鼻梁上那颗淡褐色的小痣还在老地方,像是不小心溅上的墨点。

"牛娃子。"常乐嘴角翘起熟悉的弧度,"不认识我了?"

陈恪的舌尖抵住上颚,尝到一丝铁锈味——不知何时咬破了口腔内壁。他忽然想起知乎上那个着名问题:"多年后重逢初恋是什么体验?"最高赞回答写着:"像打开一本尘封的日记,发现墨水未干,字迹犹新。"

"变样了。"他最终只憋出这三个字,声音哑得不像自己的。

常乐轻笑一声,腕间银镯相击,叮当如旧。

她歪头打量他的模样,与当年评判他"笨牛啃梨"的表演时如出一辙。"你倒是没怎么变,还是那副呆头鹅的样子。"

池中锦鲤跃出水面,溅起的水花打湿了陈恪的袍角。

他低头看着那块深色的水渍蔓延,忽然发现常乐的绣鞋尖上沾着新鲜的泥点——看来她也是匆匆赶来。

"找我什么事?"他单刀直入,像过去被她用弹弓逼着讲故事时那样直接。

常乐从袖中抽出一方素帕,慢条斯理地擦着指尖的鱼食残渣。阳光透过纱帕,映出上面歪歪扭扭的槐花纹样——正是当年王氏教她的第一件绣活。

"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她突然抬头,眼中闪过一丝陈恪熟悉的狡黠,"不然就是背信弃义,当初的约定都不作数了。"

陈恪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他当然记得那个约定——"中不了秀才就别来见我"。如今他不仅中了秀才,还成了举人,可常乐消失的这些年,从未有人告诉他该去哪里"见"她。

"什么忙?"他听见自己干巴巴地问。

常乐将素帕叠成小小的方块,塞回袖中。这个动作让陈恪无端想起她往糖块里掺泻药时的模样——看似漫不经心,实则步步为营。

"等你考完试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