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沾着点桂花碎,是“甜香坊”
的招牌,一个要五文钱,不便宜。
武大郎今天卖了三十多个炊饼,才攒够钱买了这一个,自己都没舍得尝一口。
糖糕用油纸包着,油纸都被他攥得皱巴巴的,因为他一直揣在怀里,怕凉了,也怕被人抢了。
林薇薇接过糖糕,咬了一口。
甜丝丝的味道顺着舌尖散开,终于压下了嘴里的药味。
糯米很软,带着桂花的香味,比她现代吃的那些精致甜点差远了,却让她心里莫名地窜起一股烦躁——不是讨厌糖糕,是讨厌武大郎这副讨好的样子。
在现代,她吃的甜点都是进口的,是那些“金主”
特意给她买的,哪用得着吃这种街边的廉价糖糕,更不用看别人的脸色。
武大郎的好,太卑微了,卑微得让她觉得刺眼,也让她更坚定了要离开的决心。
“大郎……”
林薇薇开口了,声音不大,却特意提高了些,确保院子里的武松能听见。
她放下糖糕,脸上的烦躁瞬间收了起来,换上一副愁苦的表情,眉头紧紧皱着,眼神里满是“忧虑”
,连声音都带着点颤。
武大郎赶紧应道:“哎,娘子,怎么了?是不是糖糕不好吃?还是药太苦了?要是药太苦,我明天再去给你买块糖糕,买两个!”
他说着,就想伸手去摸林薇薇的额头,看看她是不是又不舒服了,手指伸到一半,却又停在了半空,怕碰着她。
林薇薇微微侧身,避开了他的手。
她知道,现在该进入正题了,不能再浪费时间。
“药苦不苦的,有什么要紧。”
她轻轻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沉重”
,仿佛有天大的心事压在身上,“妾身是在忧心……更重要的事,这事比药苦、比糖糕甜都要紧。”
“更重要的事?”
武大郎愣了一下,黝黑的脸上满是茫然。
他搓了搓手,手指上的老茧互相摩擦着,出轻微的声响。
他有些无措地说:“娘子忧心什么?可是家中短了用度?我明日就多做一些炊饼,天不亮就出去卖,卖到天黑再回来,定不叫娘子挨饿受冻……”
他说着,声音越来越低,头也垂了下去——他知道自己没本事,只会卖炊饼,给不了娘子好生活,心里满是愧疚,觉得自己对不起娘子。
林薇薇看着他这副样子,心里冷笑:“就是要你这样愧疚,才好往下说。
你越愧疚,就越容易被我牵着走。”
她打断他的话,声音又提高了些,确保院子里的武松听得更清楚:“不是银钱的事。
妾身是在忧心武家的香火!
是在忧心你我百年之后,怎么去见武家的列祖列宗!”
“香火?”
武大郎这下更懵了。
他张了张嘴,半天没说出话来,黝黑的脸慢慢涨成了紫红色,像被灶膛里的火烤过似的。
他怎么会不明白“香火”
是什么意思?自从娶了娘子,他就天天盼着能有个孩子,最好是个儿子,长得像二弟一样高大,以后能帮着家里干活,能给武家传宗接代。
可一年多了,娘子的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
他偷偷去问过李郎中,李郎中只说“顺其自然”
,没说别的,可他心里清楚,多半是自己的问题——他长得矮,身子也不强健,街坊们背后都议论,说他“武大郎那样的,怕是生不出孩子”
。
这些话,他都听在耳朵里,像针一样扎在心上,却不敢跟娘子说,只能自己憋在心里,晚上睡不着的时候,就对着爹娘的牌位叹气。
“是啊,香火。”
林薇薇看着他的反应,心里暗暗得意,脸上却装得更“庄重”
了,甚至带了点“急切”
。
她抬起眼,目光“不经意”
地扫过门口,正好看到武松靠在井边,手里拿着那个装炊饼的布包,头微微侧着,显然是在听这边的动静。
她深吸一口气,语气变得更恳切,仿佛真的在为武家的未来担忧:“自我入门以来,至今肚皮未有动静。
常言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大郎,你想想,武家门楣传到你这一代,若是断了根苗,若是没有个孩子继承香火,你我百年之后,怎么去见地下的武家列祖列宗?怎么去见你爹娘?”
她说得情真意切,眼眶都微微红了,甚至还抬手擦了擦眼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