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很舒服,那东西还擦过他的颈侧、腋下,甚至是胸膛——触感很软,像是布巾,带着点水汽。
他还记得有双手按住他的肩膀,那双手很小,却很有力,能感觉到手指的温度,不热,温温的。
还有个声音,很轻,带着点焦虑:“武都头,忍忍,药快起作用了……”
“坚持住,会好的……”
那是女子的声音!
武松的心脏猛地一缩,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连呼吸都停了半拍。
他猛地低头看向自己——
上身什么都没穿,只盖着一件浅青色的外衫,料子是细棉布的,不是他的。
他的胸膛上有好几块青紫,还有些擦伤,是昨夜挣扎时弄的,连左胸上那道早年打猎留下的刀疤都露在外面。
下身穿着一条白色的里裤,也不是他的,裤腰松松的,显然是别人为他换的。
额角的伤口被重新包扎过,布条是干净的,还带着点药味,显然是精心处理过的。
是谁?是谁为他做了这些?
是那个声音的主人吗?是那个叫“婉莹”
的姑娘吗?
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慌和羞耻感,像洪水一样,瞬间淹没了他。
他武松活了二十多年,打老虎,斗恶徒,走南闯北,什么时候这么狼狈过?什么时候让一个陌生女子看到自己衣衫不整、疯魔失控的样子?甚至还让人家为他擦身、换药、换衣服?
这要是传出去,他还有什么脸面见人?还有什么脸面当这个都头?
“吱呀”
一声,房门被轻轻推开,打断了他的思绪。
先是传来两个女子的说话声,很轻,带着点疲惫。
“小姐,您都守了一夜了,眼下都有青影了,快去歇歇吧,这里有我呢。”
是个丫鬟的声音,听着有些耳熟,像是昨夜扶过他的人。
“再等等,”
另一个声音响起,很柔,却带着点坚定,正是他记忆里那个轻唤他“武都头”
的声音,“王太医说天亮前最关键,我再看一眼,要是他还没醒,就去叫太医来。”
脚步声越来越近,带着点轻微的响动——是裙摆扫过地面的声音。
武松赶紧闭上眼睛,心里却慌得像揣了只兔子,砰砰直跳。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是该装作没醒,还是该立刻起来道谢?可一想到自己此刻的模样,他就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哗啦”
一声,罗帐被轻轻撩开。
一股更浓的甜香飘过来,混着点淡淡的药味。
武松能感觉到有人走到了床前,呼吸很轻,离他很近。
他悄悄睁开一条缝,看见一双穿着藕荷色襦裙的脚,裙摆上绣着小桃花,绣线是浅粉色的,鞋子是绣着莲花的软缎鞋,鞋尖很秀气。
接着,那道身影弯下腰,手里端着一个白瓷碗,碗里是温水。
他能看见她的顶,梳着飞天髻,插着一支金步摇,步摇上的珠子轻轻晃着,还有几缕碎垂在颈侧,显然是一夜没睡,有些凌乱。
“该换药了。”
她轻声说,声音里带着点沙哑,像是累坏了。
武松的心跳更快了,他猛地睁开眼睛——
四目相对!
他看见一张秀丽的脸,眉毛细长,眼睛是杏眼,瞳孔是深褐色的,像浸在水里的黑曜石,此刻正带着点惊讶看着他。
她的脸颊很白,眼下有淡淡的青影,嘴唇有些干,却依旧是樱粉色的。
赵婉莹也没想到他会突然睁开眼睛,手里的白瓷碗一抖,温水洒出来一些,溅在她的手背上,凉丝丝的。
她的脸颊瞬间红了,从耳尖一直红到下巴,像抹了胭脂,心跳快得像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她赶紧低下头,不敢再看他的眼睛,声音带着点颤抖:“你……你醒了?”
武松像被雷劈了一样,僵在那里。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5集:仓惶离去羞煞人(第22页)
是她!
是那天在府门前,隔着马车纱帘看到的那个姑娘!
他记得她的眼睛,很亮,很干净。
可现在,她却看到了他最狼狈、最不堪的样子!
“我……”
武松张了张嘴,喉咙干得疼,声音嘶哑得厉害,“这是……哪里?”
“这是我家的沁芳苑,”
赵婉莹把碗放在床边的小几上,手指还在微微抖,“你昨日在街上……狂,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