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集 瓶儿发难初交锋(1 / 5)

第34集:瓶儿难初交锋(第12页)

暮春的午后,阳光透过绮罗阁的雕花窗棂,在青砖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潘金莲坐在窗边的梨花木椅上,手里捏着一枚绣花针,丝线在素白的绢布上慢慢勾勒出兰草的轮廓——这是她近日常绣的纹样,兰草生在幽谷,看似柔弱,却有耐霜的韧性,像极了她此刻想藏起来的心思。

暖阁里静得能听见铜漏滴水下的“滴答”

声,还有香炉里檀香燃尽的“簌簌”

声。

她特意遣开了春梅,只说让她去针线房取新到的丝线;负责打扫的刘婆子也被她支去了前院,说是想借一本府里的旧绣谱。

此刻的绮罗阁,只剩下她一个人,安静得有些反常——反常,是因为她在等。

她知道,西门庆今日被应伯爵那伙人请去了城外狮子楼,说是新来了位唱曲的姑娘,要请他去“赏鉴”

这种场合,西门庆向来要喝到日落才会回府,而这空缺的几个时辰,对某些人来说,是再好不过的“动手时机”

尤其是李瓶儿。

昨日在颐福堂请安时,李瓶儿看她的眼神就带着刀子。

那会儿潘金莲鬓边刚插上西门庆新赏的白玉簪,李瓶儿的目光在簪子上停留了半盏茶的功夫,嘴角的笑容瞬间冷了下去,连手里的丝帕都绞得变了形。

后来散场时,潘金莲还听见李瓶儿跟身边的小红低声说:“有些人就是不知好歹,给点颜色就开染坊,真当老爷的心是铁打的?”

这话像根刺,扎在潘金莲心里。

她太清楚李瓶儿的性子——骄纵、善妒,且下手狠辣。

听雨轩那杯“意外”

泼洒的酒,已经让她见识过这女人的阴毒。

如今她得了西门庆几分“新鲜关注”

,李瓶儿怎么可能忍得下这口气?

潘金莲放下绣花针,指尖轻轻拂过绢布上未完成的兰草。

阳光落在她的手背上,暖得有些烫,可她的指尖却泛着凉。

她侧耳听着院外的动静——远处传来丫鬟们的说笑声,还有花园里园丁修剪花枝的“咔嚓”

声,一切都显得平和,可这份平和下,却藏着汹涌的暗流。

她起身走到门口,悄悄掀开一点门帘往外看。

院门外的石榴树长得正盛,火红的花瓣落在青石板上,像极了即将溅落的血。

几个路过的小丫鬟正低头说着什么,眼神时不时往绮罗阁这边瞟,见她探头,又慌忙低下头,加快脚步走了。

潘金莲心里冷笑——消息传得真快。

西门庆昨日在她房里留宿的事,今日一早就传遍了全府;那支白玉簪,更是成了丫鬟婆子们议论的焦点。

这些窃窃私语,自然也会传到李瓶儿耳朵里,只会让她的恨意更浓。

她回到窗边坐下,重新拿起绣花针。

可这一次,指尖却有些颤,丝线好几次都没能穿过针孔。

她知道,暴风雨要来了。

她能做的,只有绷紧神经,等着对方先出手——她太弱,只能后制人。

果然,半个时辰后,院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不是丫鬟们轻快的碎步,也不是婆子们稳重的踏步,而是带着刻意的张扬,每一步都踩得很重,像是在宣告来人的气势。

紧接着,李瓶儿那娇滴滴却透着尖利的声音,隔着院门传了进来:

“七妹妹这日子过得可真清闲啊!

大白天的就关着院门,莫不是在屋里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声音未落,院门上的铜环就被“哐当”

一声推开,李瓶儿带着两个膀大腰圆的婆子,径直闯了进来。

那两个婆子,一个穿着灰布衣裳,脸上带着一道刀疤,眼神凶狠;另一个穿着青布衣裳,身材肥胖,双手叉腰,一看就不是府里常见的仆役——想必是李瓶儿从外面特意找来的,只听她一个人的话。

李瓶儿今日穿了一身正红色的蹙金绣袄裙,裙角绣着百鸟朝凤的纹样,金线在阳光下闪着刺眼的光。

她的云鬓梳得很高,插着一支赤金镶红宝石的凤钗,钗尾的东珠晃来晃去,叮当作响。

脸上的脂粉比往日更厚,眉尾描得微微上挑,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直勾勾地盯着窗边的潘金莲。

潘金莲心里猛地一紧,手里的绣花针“啪嗒”

一声掉在地上。

但她脸上却迅堆起惊讶又惶恐的神色,慌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