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想让月姨娘动了胎气,还是想让府里少了这个孩子?”
她的话一句比一句重,像鞭子一样抽在赵姨娘身上。
赵姨娘被王熙凤问得哑口无言,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连忙摆着手辩解:“二奶奶,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就是……我就是气不过!
她沈月娥凭什么……”
“凭什么?”
王熙凤打断她的话,声音不大,却带着千钧之力,压得赵姨娘连头都不敢抬,“凭她怀了老爷的骨肉,凭她是府里现在最该被好好照顾的人!
这府里谁能有孕,谁能生养,都是老爷的恩典,是咱们林家的福气!
轮得到你在这里说三道四,喊打喊杀?”
她上前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赵姨娘,眼神里满是威严:“我看你是忘了自己的本分,忘了府里的家法!
你以为你生了个儿子,就能在府里无法无天了?告诉你,在这荣国府,有我王熙凤在一天,就容不得你这般放肆!”
“家法”
这两个字,像一盆冷水,彻底浇醒了赵姨娘。
她的脸瞬间变得惨白,身子一软,差点瘫在地上,声音也带着哭腔:“二奶奶恕罪!
妾身……妾身只是一时糊涂,猪油蒙了心,才做出这种蠢事来!
求二奶奶看在知礼哥儿的面子上,饶了妾身这一次吧!”
“一时糊涂?”
王熙凤冷哼一声,眼神里满是不屑,“你这糊涂,差点害了月姨娘和她肚子里的孩子,若是真出了什么事,别说知礼哥儿,就是老爷来了,也保不住你!”
她转头看向身后的婆子,语气严厉:“来人!
把赵姨娘给我带回去,禁足在她的秋爽斋,整整一个月!
再让她抄写《女诫》一百遍,好好反省反省自己的过错!
没有我的吩咐,不许她踏出秋爽斋半步,也不许任何人去探望她!
若是她再敢生事,或者偷懒不抄书,直接按家法严惩不贷!”
“是!”
四个婆子齐声应道,上前两步,一左一右地架起赵姨娘。
赵姨娘还想要求饶,可看到王熙凤那冰冷的眼神,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只能哭哭啼啼地被婆子们架走了。
走到拐角处时,她还不忘回头看了一眼揽月轩的方向,眼神里满是怨毒。
处理完赵姨娘,王熙凤这才转过身,看向院内的沈月娥。
她的语气缓和了些,脸上也露出了几分“关切”
的笑容:“月姨娘,让你受惊了。
你现在身子金贵,万事都得以腹中的孩子为重,那些不相干的人,不相干的话,你都不必放在心上,自有我给你做主。”
她说着,目光扫过站在沈月娥身边的常嬷嬷,眼神里多了几分警示:“常嬷嬷,我把月姨娘交给你,是让你好好伺候她,照顾她的起居,不是让你看着别人来搅扰她的。
往后若是再有人敢来揽月轩闹事,你不用客气,直接派人来回我,我倒要看看,谁敢在府里这般无法无天!”
常嬷嬷连忙低下头,恭敬地应道:“是,老奴记下了。
往后定当好好照顾月姨娘,绝不让任何人再来惊扰她。”
她的声音听起来很顺从,可沈月娥却看到,她垂在身侧的手,悄悄攥紧了。
王熙凤又安抚了沈月娥几句,说让她好好休息,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跟她说,她一定会满足。
沈月娥一一应下,客气地送她到院门口。
看着王熙凤和平儿远去的背影,沈月娥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了。
这场风波看似被王熙凤用雷霆手段平息了,可她心里却没有丝毫轻松——赵姨娘虽然蠢,可她今天的举动,未免也太巧了些。
这日午后,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屋内的八仙桌上,桌上放着一壶刚泡好的菊花茶,水汽袅袅,带着淡淡的清香。
沈月娥正坐在桌前,看着翠儿整理刚送来的布料,忽然听到院门外传来丫鬟的声音:“潘姑娘来了。”
沈月娥抬起头,就看到潘金莲提着一个绣篮,笑着走了进来。
她今天穿了一身水绿色的衣裙,裙摆上绣着几朵小小的白莲花,显得格外清新雅致。
“姐姐,我来给你送些新的花样子。”
潘金莲走到桌前,把绣篮放在桌上,打开盖子,里面放着几幅绣好的花样子,有海棠、牡丹,还有几样小巧的草虫,针脚细密,颜色搭配得也极好。
“妹妹有心了,快坐。”
沈月娥示意翠儿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