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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儿照例用银针试了试,银针没变黑,她又闻了闻,只觉得香气浓郁,没什么异样,就端给了沈月娥。
沈月娥接过汤盅,刚掀开盖子,眉头就皱了起来。
“怎么了,姨娘?”
翠儿见她脸色不对,连忙问道。
“你再闻闻。”
沈月娥把汤盅递过去,声音低沉。
翠儿凑近闻了闻,还是没觉得有问题:“就是当归和乌鸡的香味啊,没别的味道。”
“不对。”
沈月娥摇了摇头,“这里面有一丝很淡的辛辣气,你再仔细闻。”
翠儿这才屏住呼吸,慢慢吸气——果然,在浓郁的药香和肉香背后,藏着一丝极淡的、几乎难以察觉的辛辣味,若不仔细闻,根本现不了。
“这……这是什么?”
翠儿的脸色瞬间变了,手里的汤盅都有些拿不稳。
沈月娥没说话,起身走到窗边,推开窗户,把汤盅里的汤缓缓倒在了窗外那株半枯的茉莉花根下。
这株茉莉花是前几日刚移栽来的,虽说有些枯,但前两日还开了两朵小白花,看着还有些生气。
倒完汤,沈月娥和翠儿就站在窗边,盯着那株茉莉花。
不过半个时辰,原本还带着些绿意的叶子就开始蜷缩,颜色也慢慢变黄;又过了片刻,连那两朵小白花也蔫了,花瓣一片片往下掉,最后整株茉莉都耷拉下来,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生气。
翠儿吓得手里的汤盅“哐当”
一声掉在地上,摔成了两半,声音都颤:“是……是番红花!
一定是番红花!
磨成了细粉混在药材里了!”
她以前听妈妈说过,番红花活血的力道特别强,孕妇碰不得,一碰就容易滑胎!
沈月娥看着那株枯萎的茉莉,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她早就知道对手不会善罢甘休,却没想到,他们的手段竟然这么隐蔽——不用剧毒,只用番红花,还磨成细粉,混在当归乌鸡汤里,若不是她鼻子灵,若不是她足够小心,这碗汤喝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把碎片收拾了,别让人看出破绽。”
沈月娥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的寒意,“往后,再送来的汤羹,你都先盛出一小碗,倒在院子里的花草上,等半个时辰再看。”
翠儿连忙点头,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收拾着地上的瓷片,手指都在抖。
她现在才算明白,自家姨娘的处境,比她想象的还要凶险。
比起这些有形的食物和衣物,那些新来的“伺候”
之人,更让沈月娥觉得如芒在背——尤其是那个常嬷嬷。
常嬷嬷来了没两天,就开始“立规矩”
。
这日清晨,沈月娥刚推开窗户,想透透气,常嬷嬷就走了进来。
她看到开着的窗户,眉头立刻皱了起来,快步走上前,伸出手,指尖刚碰到窗棂,就要把窗户关上。
“嬷嬷。”
沈月娥的声音适时响起,平缓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
常嬷嬷的手顿在半空,动作僵了一下,然后慢慢收回,转过身,对着沈月娥垂道:“姨娘,您如今是双身子的人,万事都得以胎儿为重。
这秋日用风凉,窗户开久了,容易受风寒,对您和小主子都不好。”
她的声音很沉,带着几分说教的意味。
沈月娥坐在窗边的椅子上,手里拿着一本线装书,目光落在书页上,却没看进去:“嬷嬷有心了。
只是昨日太医来诊脉时特意吩咐,孕期需时常通风,保持室内空气清新,这样才利于胎儿育。”
她抬起头,看向常嬷嬷,眼神平静,“这窗户,还是开着吧。”
常嬷嬷垂着的头微微动了动,肩膀的弧度似乎僵硬了几分,过了片刻,才缓缓应道:“是,老奴遵命。”
说完,她慢慢退到一边,双手交叠放在身前,可沈月娥却能看到,她垂着的眼帘下,眼神闪了闪,带着几分不甘。
这样的小事,接连生了好几次。
用膳时,常嬷嬷总会亲自布菜。
她拿着银筷,专挑那些肥腻的、大补的菜往沈月娥碗里夹——比如一块肥得流油的红烧肉,或者一只炖得软烂的鸡腿,每次都夹得满满当当,碗里几乎都要放不下。
“姨娘,您多吃些。”
常嬷嬷的语气带着“关切”
,“您现在是一人吃,两人补,这些都是大补的东西,多吃点,小主子才能长得壮实。”
可沈月娥孕期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