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着道谢:“多谢云姑娘费心,这糕确实好吃。”
史湘云一边吃着糕,一边叽叽喳喳地说起府外的新鲜事,比如“城东的戏台新排了《牡丹亭》,好看得很”
,“城西的胭脂铺出了新的口脂,颜色特别正”
,偶尔还会提到宝玉和宝钗,语气里满是孩子气的欢喜。
沈月娥听着她的话,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
她原本以为史湘云也是来试探的,没想到竟是真的单纯来看她。
可就在这时,史湘云忽然压低声音,凑到沈月娥耳边,神秘兮兮地说:“姐姐,我跟你说个事。
前几日我去林姐姐院里,听见她和紫鹃悄悄说话,好像提到了‘西门外的庄子’、‘旧人’什么的,还说‘要小心,别被人现了’。
我当时没敢多听,你说,林姐姐近来是不是有些怪怪的?”
“西门外的庄子”
、“旧人”
!
这两个词像惊雷一样,在沈月娥的脑海里炸开。
她手里的茯苓糕“啪嗒”
一声掉在桌上,茶水也洒了出来。
她强装镇定,用手帕擦了擦手,声音有些颤:“许是林小姐在看什么杂书,或是听来的戏文吧?她素来心思重,咱们别瞎猜。”
史湘云没察觉到她的异样,点了点头:“也是。
林姐姐总是爱想些有的没的。
对了,姐姐,我听说你快生了,到时候我一定来给你道喜!”
送走史湘云后,沈月娥独自坐在桌前,浑身冰凉。
西门外的庄子、旧人——这分明是在说李瓶儿!
黛玉不仅知道李瓶儿的事,还在暗中调查!
她送帕子、送书、夹纸条,都是在向她传递线索!
可黛玉为什么要帮她?是出于同情,还是有其他目的?她背后的贾府,是否也牵涉其中?
沈月娥感到一阵头晕,她扶着桌子站起来,走到窗边。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秋风卷起落叶,出“沙沙”
的声响,像是有人在暗处低语。
她知道,自己已经卷入了一个巨大的漩涡,而黛玉的介入,让这个漩涡变得更加复杂。
(六)
夜色渐深,揽月轩里静得只剩下烛火燃烧的“噼啪”
声。
沈月娥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她想起史湘云的话,想起黛玉夹在书里的纸条,想起李瓶儿的“病故”
,心里的疑团越来越大。
她甚至开始怀疑,李瓶儿是不是根本就没死,而是被藏在了西门外的庄子里?
就在这时,窗户上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叩击声——“笃、笃、笃”
,节奏缓慢,像是某种暗号。
沈月娥猛地坐起来,心跳瞬间加。
是苏十三?还是潘金莲?或者是那个隐藏的黑手?她拿起放在枕边的银簪,悄悄走到窗边,压低声音问道:“谁?”
窗外传来一个刻意压低的女子声音,带着一丝急切,还有不易察觉的颤抖:“月姨娘,是我,紫鹃。
小姐让奴婢来告诉您一声……明日,无论听到什么关于西门外庄子的消息,都请姨娘……务必稳住心神,切勿轻举妄动!”
紫鹃?黛玉让她来传信?
沈月娥的手紧紧攥着银簪,指节泛白。
明日会生什么?关于西门外的庄子,会有什么消息传来?黛玉为什么不自己来,反而让紫鹃深夜传信?
“紫鹃姑娘,”
沈月娥追问,“三小姐还有别的吩咐吗?西门外的庄子,到底生了什么?”
窗外沉默了片刻,紫鹃的声音再次传来,却带着一丝犹豫:“小姐只说让您稳住,别的……奴婢也不知道。
姨娘,时间不早了,奴婢该走了,若是被人现,就麻烦了。”
脚步声渐渐远去,沈月娥站在窗边,久久未动。
她看着窗外的月光,心里一片混乱。
黛玉的警告,紫鹃的慌乱,都在暗示明日会有大事生。
而这件事,很可能与李瓶儿有关,与账本有关,甚至可能危及她和孩子的安全。
她回到床上,轻轻抚摸着腹部。
腹中的孩子似乎感受到了她的紧张,轻轻动了一下。
沈月娥深吸一口气,在心里暗暗誓:无论明日生什么,她都会保护好自己和孩子。
她会记住黛玉的警告,稳住心神,等待最佳时机,揭开所有的真相。
夜色更浓了,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