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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下的婆子立刻上前,把周顺拖了出去,不一会儿,外面就传来了周顺凄厉的惨叫声。
处置完周顺,王熙凤又让人把厨房的管事、采买的供货商都查了一遍,最后以“监管不力”
为由,撤了厨房管事的职,换了自己的心腹接管。
表面上看,这是一场简单的“整治贪腐”
,可沈月娥却觉得不对劲——周顺虽然贪财,却一向胆小,怎么敢克扣潘金莲这种“特殊身份”
的人的食材?而且偏偏在潘金莲临产前三天被现,未免太过巧合。
“姨娘,您说这周顺,会不会是被人推出来的?”
翠儿一边给麟儿换衣服,一边问道,“我听外院的小厮说,周顺的母亲前几日得了重病,需要一大笔银子治病,会不会是有人故意用银子引诱他,让他克扣食材,然后再揭他,好趁机换掉厨房的人?”
沈月娥点了点头,心中也是这么想。
能做到这一步的,要么是王熙凤——借周顺的事,清洗厨房的人手,把听雪轩的饮食牢牢掌控在自己手里;要么是邢夫人——故意让周顺犯错,让王熙凤处置他,再借此说王熙凤“管理不善”
,趁机安插自己的人。
可到底是谁,她却猜不出来。
这事还没平息,第二件“意外”
就生了。
负责给潘金莲送安神茶的婆子,是邢夫人派去的张妈。
那日傍晚,张妈端着安神茶走进听雪轩的内室,刚走到潘金莲身边,突然“脚下一滑”
,手里的茶碗脱手而出,滚烫的茶水朝着潘金莲的肚子泼去!
幸好潘金莲身边的贴身丫鬟春桃反应快,一把扑过去挡在潘金莲身前,滚烫的茶水全泼在了春桃的手背上,瞬间起了一片红肿的水泡。
春桃疼得眼泪都掉了下来,却还是强忍着没喊出声。
张妈吓得脸都白了,“扑通”
一声跪在地上,连连磕头:“潘姨娘饶命!
奴才不是故意的!
奴才年纪大了,腿脚不利索,才摔了一跤!”
潘金莲看着春桃红肿的手背,脸色沉了下来,却没立刻作,只是让另一个丫鬟去请太医,然后才冷冷地看着张妈:“起来吧,既然腿脚不利索,就别在我这里伺候了,回邢夫人院里去吧。”
张妈还想辩解,却被潘金莲身边的另一个丫鬟架了出去。
这事很快就传到了王熙凤耳朵里。
她赶来听雪轩时,太医刚给春桃敷完药。
王熙凤看着春桃手背上的水泡,又看了看潘金莲阴沉的脸色,立刻就明白了——张妈这哪是“腿脚不利索”
,分明是故意的!
只是不知道是邢夫人的意思,还是张妈自己想邀功。
“潘姨娘,让你受惊吓了。”
王熙凤坐在潘金莲对面,语气带着几分歉意,“是我没考虑周全,让这种手脚不干净的人来伺候你。
我已经让人把张妈撵去庄子上了,以后听雪轩的事,都由我派来的人负责,绝不会再出这种事。”
潘金莲笑了笑,语气却没什么温度:“二奶奶费心了。
只是我这心里,倒是越不踏实了——总觉得这听雪轩里,到处都是眼睛,到处都是陷阱。”
王熙凤没接话,只是心里越警惕。
她知道,邢夫人绝不会善罢甘休,而潘金莲背后的势力,也绝不会看着她出事。
这场围绕着生产的暗斗,已经到了一触即的地步。
(五)
潘金莲动的那一夜,沈月娥几乎一夜未眠。
前半夜,她还在给麟儿喂奶,听着院外巡逻婆子的脚步声,看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月色,心里总觉得不安。
翠儿说,听雪轩那边的灯亮了一整晚,丫鬟们进进出出,像是在准备什么。
常嬷嬷也来报,说王熙凤傍晚就去了听雪轩,一直没离开,连晚饭都是在听雪轩吃的。
“姨娘,您别担心了,潘姨娘身边有吴妈妈,还有二奶奶盯着,不会出事的。”
翠儿给沈月娥端来一杯温牛奶,“您产后身子虚,要是再熬夜,会垮掉的。”
沈月娥接过牛奶,却没喝,只是看着怀中熟睡的麟儿。
她想起自己生产时的情景,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那种随时可能一尸两命的恐惧,至今还历历在目。
潘金莲现在,是不是也在经历着同样的痛苦?
“翠儿,你说……潘姨娘会顺利生下孩子吗?”
沈月娥轻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