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花的荷包,走到桌案前,笑着说:“官人,您看这荷包,是妾身给哥儿绣的,上面绣了‘平安’二字,盼着哥儿能平平安安的。”
西门庆接过荷包,看了一眼,随口夸了句:“绣得不错,有心了。”
潘金莲顺势坐在西门庆另一边,眼神瞟了一眼吴月娘,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官人,取名这事儿,可不是光图好听、有寓意就成的。
这里面的学问大着呢,得先算哥儿的五行缺什么,八字喜什么,然后再找对应的字来补。
要是缺火,就用带‘火’字旁的字;要是缺土,就用带‘土’字旁的字。
万一取了个跟八字相冲相克的名字,那可就糟了,不仅不能保佑哥儿,还可能连累官人呢。”
她顿了顿,声音压得低了些,语气带着几分“担忧”
:“妾身也是前几日听府里的老妈子说的,说有些孩子就是因为取了不好的名字,从小就多病多灾,还连累家里人不顺。
妾身听了,心里就替哥儿担心,怕官人一时疏忽,没考虑到这些。”
这番话,看似是为哥儿着想,实则是在提醒西门庆——哥儿的八字本就跟你相冲,若是取名再不小心,只会更糟。
吴月娘听了,心里暗骂潘金莲阴险,可又不好当面反驳,只能强压着怒气,看着西门庆。
西门庆被潘金莲这么一说,心里又犹豫起来。
他本就对哥儿的八字心存芥蒂,现在更觉得取名之事非同小可,若是真像潘金莲说的那样,取了个相冲的名字,岂不是雪上加霜?他皱着眉,看着吴月娘和潘金莲,一时没了主意。
吴月娘见西门庆犹豫,连忙补充道:“官人,周秀才最擅长的就是根据生辰八字取名,他肯定会仔细推算哥儿的五行八字,绝不会取相冲的名字。
咱们请他来,就是为了稳妥,总比咱们瞎琢磨强。”
“可谁知道那周秀才是不是真有本事?”
潘金莲立刻反驳,“万一他只是徒有虚名,算不准八字,取了个不好的名字,那咱们岂不是白费功夫?再说了,哥儿的生辰八字是咱们府里的私事,岂能随便告诉外人?万一传出去,又被人拿去说闲话,说哥儿八字不好,克父克家,那可怎么办?”
她这话,正好戳中了西门庆的顾虑——他最怕的就是哥儿的八字和“克父”
的流言传出去,让人笑话。
一时间,他更拿不定主意了,只能烦躁地挥挥手:“行了,你们别吵了,让我再想想。”
吴月娘和潘金莲见西门庆动了怒,都不敢再说话。
吴月娘心里暗暗着急,怕西门庆被潘金莲说动,错失了这个机会;潘金莲则暗暗得意,知道西门庆心里的疑虑又被她勾起来了,只要他拿不定主意,她就有机会再从中作梗。
而李瓶儿,作为孩儿的生母,对此更是忧心如焚。
她知道取名之事关系到孩儿的一生,更怕有人借着取名的机会,给孩儿安上什么不吉利的寓意。
这些天,她天天都在祈祷,希望西门庆能给孩儿取个平安顺遂的名字,可又不敢主动去说,怕惹西门庆不高兴。
这日傍晚,李瓶儿见西门庆去了孟玉楼的院子,心里实在忍不住,便鼓起勇气,抱着孩儿,去书房等他。
她站在书房门外,心里七上八下的,手指紧紧捏着衣角,连手心都出汗了。
守在门口的玳安见了,连忙说:“六娘,您怎么来了?官人去孟四娘院里了,估计一会儿就回来。”
“我……我就在这儿等他一会儿。”
李瓶儿小声说。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西门庆回来了。
他见李瓶儿抱着孩儿站在书房门口,有些意外:“你怎么在这儿?这么冷的天,抱着孩儿出来干什么?”
李瓶儿连忙上前,微微躬身,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官人,妾身……妾身有件事想跟您说,关于哥儿取名的事。”
西门庆皱了皱眉,打开书房门,让她进去:“有什么事,进去说。”
进了书房,李瓶儿把孩儿放在旁边的椅子上,用棉被裹好,然后走到西门庆面前,眼圈微微红:“官人,哥儿是您的亲生骨肉,妾身知道,取名的事该由您做主。
妾身不敢多求,只求官人念在哥儿还小,不懂事,赐他一个平安顺遂的名字,让他能平平安安长大,别再受那些流言蜚语的困扰。
妾身……妾身就心满意足了。”
她说着,声音哽咽起来,眼泪差点掉下来。
她不敢要求太多,只能用这种哀戚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