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孙满堂,最有本事的已经在周至衙门做事了。
他虽然没考上个功名,童子的身份还是县令看他求学之心甚诚给的。
可他一直在践行圣人之道。
仁、义、礼、智、信……
他对肖五也好,接济他的时候虽然也爱说道,可他还是伸手救济了。
在当初那个人人都吃不饱的年月,已经非常可贵。
他死了,肖五自然要去看看。
肖五没去苟老爷子的家,他去了坟茔,一个在那里呆了很久。
苟老爷子的儿子站在远处候着。
他是孝子……
只要有人来拜祭他都要候着,这是守孝。
肖五和苟老爷子应该聊得很开心。
肖五爽朗的笑声在这个满是茶树的山谷传的很远,过了一会两个人又像是吵起来了。
“我左手拿刀,腰间挂着人头,腋下还夹着一个大活人……”
“猛不猛,京城大庙的那个木匠都说我很猛!”
肖五说的口干舌燥,说完了,他扛着竹竿就走了。
肖五走了,坟茔前四五十枚铜板摆的整整齐齐,在太阳底下熠熠生辉,像一张大笑着的嘴。
人性,和聪明才智从来就不挂钩。
肖五在讲他在辽东浑河一战杀敌,余令在给袁万里和林不见讲京城的龌龊事。
三个人喝了一杯又一杯的茶。
“两位是朝廷里的齐派官员是吧!”
林不见笑了笑,认真的点了点。
这一点两人从未隐瞒,余令在朝堂混了一圈回来,该明白的自然会明白!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好人,但我认为我没错!”
林不见直言道:“说实在,我们这两位烂骨头屁都算不上,他们这些的联盟就跟门第一样,讲究门当户对!”
袁万里直言道:
“我们这样的贴上去人都不要!”
“我知道,刘廷元用你两人来跟我拉关系的时候我就知道,他连二位的字是什么都不知道,然后跟我和你很熟!”
“俺烤他嫩羊!”
余令赶紧给两位倒了一杯茶,赶紧道:
“别生气,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我不会在意这些的,在他眼里我也不是什么好人!”
“你这一次当了个总兵不是一个好活儿!”
“我知道,如今的朝堂是文贵武轻,他们看不起我,如果不是我们打胜了,他们会更加的看不起我!”
见余令毫不在意,袁万里轻轻叹了口气。
在他心里,余令真的算是一个很好的官员,是真的把百姓放在心上。
这才几年啊,长安就有了这么多人!
如今的长安,每天都有人在盖房子。
衙门里,每天都有排队办临时户籍,每天都要商家来租借库房囤放货物。
哪怕长安的税比其他地方都高。
可他们就是愿意来这里。
如今,越来越多的商人在长安开始买房开铺子,长安不是真的很适合做生意,而是周边实在太乱了。
从山西逃难来的人都说了,那边出了个什么闻香教。
说什么只要加入他们,就可以不再挨饿受冻。
这和当初的白莲教一样,一旦他们出现,就代表着大乱要来了。
有奇人异事,那便有什么狗屁的“救世主”。
在长安的这些年袁万里也看清楚了。
之所以出现这样的情况根源在地方衙门的治理上,百姓没活路了,只能把希望寄托在神佛上。
长安先前不也有白莲教?
现在这群人敢出来么?
只有自己经历了,自己才能说出他的变化,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写到京城的折子却石沉大海。
他们真的没看到,还是故意当睁眼瞎?
“守心,听我的把知府的职位辞了吧!”
余令笑了笑,脸色说不出来的冰冷:
“辞了,我为什么要辞掉,既然他们这次要灭我的族,我低头岂不是遂了他们的意?”
听着这杀伐之道,林不见猛地站起:
“守心,不可,你还年轻,切莫走到……”
“不可?我的官是皇帝封的,我夫人的诰命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