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触的时候,他总是会紧闭双眼,紧抿着唇,身体甚至会紧绷。小夭知道他经历折磨后对肢体接触有排斥,他在尽力克制。
男子每次被六哥接触的时候,脑中不禁会想起那些惨无人道的画面。
“你自己洗,指甲还没好,别太用力。”小夭把软布放在他手边,轻声细语。说完便坐在一边吃着果子,一边陪着他。
男子一直闭着眼睛,仰着头搓洗着身子,不愿意去看身上狰狞的伤痕。小夭见到他手慢慢探入双腿间,猛然转过头,大口大口吃着朝瑶带回来的野果子。
咔嚓咔嚓的声音让男子睁开双眸,看向六哥。他的脸蛋在阳光下散发着淡淡红晕,像是血玉。
小夭等他洗完将他抱出木桶,并没有像以往帮他穿衣袍,而是将他放在榻上让他自己穿。
“你今天自己先试一试,不行在喊我。”
小夭说完匆匆离开,站在房门听见里面没有异样才走开。
麻子与串子正在整理草药,小夭走过去揉着甘草听他们闲聊。化为魂体的洛愿在屋顶修炼,小夭对这个叫花子满上心,亲力亲为。听麻子他们说,有时候还抱着他在日落后出来呼吸新鲜空气。
片刻之后,门缓缓打开,男子扶着墙跌跌撞撞走出来,像是才学会走路般。靠着墙壁仰着头注视着蓝天白云,这是他第一次白天踏进院子。
听见声音,麻子与串子抬头望去,之前因为害怕他身上的伤痕,他们回避着,这还是第一次看清他的模样。
墨黑的长眉,清亮的眸子,笔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粗麻衣衫也被他穿出一种华贵的姿态。这种直观感受让串子与麻子自惭形秽,不由自主对他心生敬畏。
“要是腿疼便缓一缓,等两三个月你就可以离开了。”小夭揉着甘草瞧见他克制疼痛的模样,朝着他说了一句。
蓦然听见六哥要他离开的话,男子低头凝视着六哥,艰难吐着字:“我....无处....可去.....”
大家都是第一次听见他说话,连屋顶的洛愿也好奇了,她急忙飘进屋内,涂抹药水。
想起之前朝瑶与老木的话,小夭坐在旁边翘着二郎腿,咀着甘草,一副懒洋洋的模样。
“无处可去?真的假的?”
见到对方点了点头,继续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过去的他在某种意义上已经死去,男子摇了摇头。“你,救我,我,是,你仆人,赐名。”
对方的气质看起来也来历也不简单,小夭呸了一声吐出甘草,“你不像居人之下,听命令的人,我不想要你。”
“我,听,你。”
小夭刚想说话便听见朝瑶兴奋的声音。
“小可怜,你能出门啦!”
小夭与麻子和串子,心中叹气,她这语气听着还挺亲切。男子闻言朝着自己右边看过去,瞧见一个笑容明媚的女子冲自己跑来,他下意识往后仰了仰。
洛愿越跑近越觉得眼前的男子脸熟,原本明媚的笑容渐渐消失,变成狐疑的模样。摸索着下巴打量着对方的面容。
男子被她的目光看得极为不舒服,可仍旧挺直腰身,隐忍着那股不适。
小夭以为自己妹妹又看上脸了,赶忙走上前准备给她拉走。
他真的很眼熟,哪里见过来着?洛愿被小夭牵着,脑子猛然想起他是谁,她猛地转身拉着小夭走到他面前。
直视着他明亮的双眸,压低声音一字一句喊出他的名字:“涂、山、璟!”
原本疑惑的小夭蓦然听见朝瑶嘴里的名字,这个名字可谓是如雷贯耳,青丘公子!大荒人人皆知,这位涂山二公子,传闻长得好,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言谈风雅风趣。
男子听见对方喊出他的名字,眼眸闪过一次错愕,他从未见过她,她如何得知自己的真容?
“呵呵,原来是青丘公子啊!”
“我们这里庙小可容不下你。”
对方的眼神证实了瑶儿说的话,小夭冷冷地望着他,言语带着讥笑。
“不,是,你们,听我,说。”
涂山璟见对方识破自己的身份,竟然主动去扯六哥的衣袖,刚碰到便被轻轻拍了一下。
“别动手,说话!”
洛愿见到相柳那一出,现在可不待见这些俊美男子碰小夭,说不定又是一个特殊癖好!
串子与麻子见到三人对视的场景,默契地选择整理草药,耳朵竖着听他们对话,可惜他们压低了声音,听得也不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