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花光愈艳。
防风邶抬手袖袍滑落至腕间,摘花时洛神花枝顿时簌簌颤动,最高处那朵重瓣花落在他掌心,掌心被雨水或是露水沾湿。
“再教一次,学不会可不能闹我了。”
防风邶眼尾微挑,似笑非笑间泄出一缕春光。与她视线相撞,也不躲闪,只将眼睑缓抬半寸,顿时有星子从瞳孔深处浮上来。那目光分明是烫的,偏生被慵懒的眼皮压住火势,化作隔岸观火般的暖意。
整朵洛神花,从他手心升起,降落在她胸前的衣衫,暗红色如晚潮漫卷,自心口向裙裾层层晕染,迅速将白色长裙渲染成暗红色,白色长裙由银线钩织的白莲,随之变成并蒂双花。
倏然,洛愿睁大了眼睛,瞳孔里跳动着细碎的光,像是有人往清潭中撒了一把星子。“图案也能变,这相当于一件新衣。”
忍不住原地转了个圈,裙摆盛开如午夜绽放的优昙婆罗,“这衣衫真的能维持很久吗?”
青丝随着她的转动而清扬,裙摆上银线刺绣的并蒂莲随着旋转幻化成流光的漩涡,恰似她眼底漾开的星芒。防风邶明明没在笑,却因自带三分风流,双眸倒映着她旋转时发梢扬起的弧光。喉结不明显地滚动了一下,仿佛咽下了某种过于浓烈的情绪。
“不信?你试一试。”。
洛愿随手摘下一朵洛神花,化作魂体。洛神花再次出现在防风邶眼里时,已经落在他胸口衣衫处。洛愿显形目不斜视注视着他的衣衫,当衣衫变成暗红色,飞鱼成为了鸿雁于飞。她兴奋地蹦起来,“耶,只要你好好教,我一定不会让人失望。”
洛愿抓起他手臂,仔细地看了看,“很成功,你穿红衣很好看。”
防风邶注视着她围绕自己打量的身影,“我教你的,一直是最好的。”
他们的衣袂在潮湿的风里纠缠,分不清是谁的暗红更接近心头血的颜色。
他们相对而立,两袭暗红衣衫在湿润的空气中微微颤动,阳光在衣裙缓缓流淌,像两条暗自交汇的溪流。
骤雨在两人之间的青石板留下来过的痕迹,水光里映照着随他们动作而纠缠的衣角。
洛神树上的水珠,每一滴都倒映着她灿若星辰的眉眼与他眼波流转间温热的宠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