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夭笑嘻嘻坐在西炎王身边,玱玹跪坐在榻边。小夭耳里听着玱玹回禀宫殿修缮情况,她的眼睛却不由自主看向外爷身边的小将军,身姿挺拔,站在那里仿佛铜像。
西炎王忽地问玱玹作为西炎国君该如何对待中原氏族,众人面色全变,大气都不敢喘,小夭见苍梧连眼神也没变。
待玱玹回答完,西炎王面无表情,一会后转而询问德岩同样的话题,德岩又惊又喜到声音都发颤。
小夭听出五王与玱玹想法的背道而驰,不禁瞟着西炎王的反应。
玱玹主张将中原氏族视为真正的子民,强调西炎城与中原城没有区别,他认为平等对待中原氏族能实现和睦敦亲,反对分裂西炎势力。
德岩强调维护西炎老氏族的优先地位,暗中指责玱玹与中原氏族联姻会疏远西炎老臣,认为此举背叛了西炎根基。
西炎王听完五王的话徐徐点了点头,德岩心花怒放时,众人猛地听见西炎王的话,“苍梧,你呢?”
殿内之人同时看向苍梧,西炎王问一个臣子该如何?饶是殿内人思绪敏捷,一时也反应不过来。
“我听陛下的,您下令,我杀人。”苍梧冷寂的声音,不高不低却能让每个人都听清,小夭感觉似雪花落入温热的耳里,如高山清泉。
众人..........这答案忠心耿耿,却又牛头不对马嘴,说不上对更谈不上错。
西炎王淡淡地扫了一眼苍梧,“刺杀一事呢?”
德岩心内盘算着何时开口让臣子提起刺杀案,谁知西炎王主动问起。
“安排刺杀的人,猪脑子。”
小夭噗嗤笑出声,这位小将军要是介绍给瑶儿认识,两人定能投机,说话如此有趣。
“苍将军此话差矣。”一位臣子站起身,土灵凝聚出栩栩如生的两位男子,刺客左胸前刺着复杂的纹身,“若木是若水族的神木,未得若木族允许.......”
后续的话蓦然被苍梧打断,“涂山氏的狐火,是否得涂山家允许呢?四大世家也有失窃的时候,何况区区若水族。能刺杀陛下的人肯定对他们的主子衷心耿耿,他们怎么会把彰显主子身份的东西带在身上。”
臣子立即对着西炎王奏道:“苍将军年纪尚轻,为了陛下安全,臣提议应该将目前最有嫌疑的玱玹殿下暂时幽禁,查到真凶,再还殿下清白。”
小夭心中冷笑,讥笑一声,欲开口却听见苍梧的话。
“恕臣大胆。”苍梧对着西炎王拱手行礼,“为了陛下安全,臣觉得此事涉及储位之争,陛下的子孙都有嫌疑,提议一起幽禁。”
德岩突然被引火烧身,腾地一下站起来,“此事与我们何干!苍将军仗着身负军功,岂能妄议。”
“大胆!苍将军非议王室,请陛下惩戒。”一位老臣立即请求西炎王当众责罚。
西炎王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一把年纪,还和年轻人脸红耳赤,平日的稳重呢?”
“臣失礼了。”老臣红着脸磕头。
玱玹跪在榻边,“近几十年若水长老没有向我奏报若木枝折损的事情,天下皆知若水与我的关系,想要栽桩嫁祸轻而易举,恳请陛下明察。”
“继续。”
玱玹张口却见西炎王看向苍梧,立即闭口不言。
“陛下,宁可错杀不可放过。五王和七王手握重兵,玱玹殿下背后有若木族,又与中原氏族交好。臣再次提议,一起幽禁,图安心。”
小夭和玱玹的眼神十分怪异,刚刚还在为玱玹说话,怎么须臾之间变成一锅端了?
“苍梧!以下犯上,身为将军竟敢当众出言不逊,辱我与七王。”德岩慌张地吼了一句。这苍梧嘴上染了鸩毒,一开口无差别毒死所有人,巴不得把西炎王子孙全部关起来。
“陛下,五王身为王子,不顾仪态,当着陛下的面大呼小叫,实乃大不敬,要杀吗?”
众人...........这位是屠夫,别人杀猪他只想杀人。
“都幽禁,你有更好的人选?”西炎王神色不显,苍老有劲的声音让德岩怒气顿消,众人紧张望着苍梧。
苍梧微微行礼,声音清冷。“陛下,臣乃纯臣,忠君不忠派,务实不务虚。臣刚才所言只是担忧陛下安危,觉得此事不仅要玱玹殿下给出说法,七王与五王更该表明对陛下的忠心。臣的话如若不妥,请陛下恕罪。”
“无罪。”西炎王姿势未变,神色未变,但在场之人都从西炎王蓦然放低的声音听出,苍梧这番话说进深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