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心?”
司寇紧跟着迈步上前,“各府畜奴乃农耕之本。若任其离去,秋收荒废,国库空虚——大亚可能担此干系?”
朝瑶抖动袖袍,露出手腕,“据我所知,去岁各州府上报在籍奴仆不足三万,然则...”她指尖窜起灵光在空中绘出账册,“仅辰荣一城,私奴逾两万。诸位大人是在用《户律》欺君,还是用《刑典》谋逆?”
一位掌管刑律的司寇立刻出言反驳:“大亚岂不闻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百黎当年联合辰荣氏对抗西炎,其心可诛!”
朝瑶倏然抬眼,那一瞬,原本慵懒迷离的眸光,骤然变得极具穿透力,仿佛能直视每个人心底最隐秘的角落。她缓步走到大殿中央,目光扫过神色各异的群臣,最终落在御座之上,唇角勾起一抹混合着嘲讽与怜悯的弧度。
“辰荣?诸位莫非忘记太尊退位之言?更忘了我们现在在何处上朝?”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她声音清越,每个字都叩在众人心弦上。
玱玹缓缓抬眼,目光如实质般掠过满朝文武,沉默如同实质般压在大殿之上。将百黎这样庞大的族群永远排除在国本之外,是对国力本身的巨大损耗,也是潜在的不稳定。
她转向那位司寇,语气陡然转厉,如金石相击,掷地有声。“罚当其罪,乃律法之基。倘若一人之罪,要全族百代偿还...这与残暴酷法有何区别?诸位,”她提高声量,“我们成立西炎,合并辰荣,究竟是为了建立一个新的、更公正的秩序,还是为了成为下一个辰荣?”
“如此说来,你是否觉得当年太尊成立西炎,视为反叛?视为谋逆?”那位司寇被她问得面色发白,嘴唇哆嗦着,却吐不出一个字。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
这一刻,她是朝堂上唯一的焦点,一个用理智的疯狂来点燃变革的火焰。
她躬身行礼,语气沉静却不容置疑:“陛下圣明。臣恳请陛下,上承天命,下顺民心。”
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中,每个人的心跳都清晰可闻。
最后,玱玹低沉而威严的声音缓缓响起:“大亚所言,振聋发聩。祖宗立法的初衷,乃是为了惩前毖后,而非以惩代教。”
“今日,便从这贱籍开始。”
民心所归,大事可成;民心所离,立见灭亡。
“陛下,臣最近闲来无事,想去大荒之外寻无主之地。假若有朝臣或者氏族不容,或是贱籍氏族仍不愿臣服者,臣愿意接纳,就当罚他们迁出大荒。”
朝臣........她还无事?
玱玹........每次上朝都能整出新花样。“大亚事务繁忙,殿试也该拟定考题了。”
“陛下,臣近日屡遭不白之冤,甚至有人张冠李戴,意欲让臣认下别人的子嗣。”朝瑶话语一顿,戏谑地环视朝臣,“不知各位觉得我一女子如何给人当爹?大着肚子找我认亲,你们说一旦被我查证造谣生事,污蔑之人。此罪是该夷三族还是诛九族?”
群臣色变大亚那句“当爹”的惊世之语,如同一道惊雷劈开了凝固的空气。方才还针锋相对的朝臣们,此刻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扼住了喉咙。那位司寇死死攥着玉笏,指节泛白如雪。
“荒谬!”胡须皆白的老臣气得胡须直抖,“简直闻所未闻!”
朝瑶挑眉,缓步走向中央,宽大的朝袍袖摆带起一阵清冷的微风。
“大人们刚才的义正辞严呢?”她指尖轻轻划过自己尚平坦的小腹,眼底泛起诡异的光,“那些孩子若真认我为父,那他的生母.....莫非是您们府上那位?”
朝瑶掌心贴在平坦小腹,单手背在身后,慢慢悠悠在朝臣面前踱步,“老娘平时懒得理人,但今日心情好,赏你们个笑脸。”
“但我这心情就像天气,变幻莫测。再使些上不了台的手段,得罪我?连你坟头都掀了!”
礼官脸色由白转青,活像生吞了只活苍蝇。朝堂彻底炸开了锅,在这片混乱中,唯有御座之上的玱玹岿然不动。
玱玹眉眼沉静如水,心底却是波澜翻涌。
又来了又来了!今天这出是无中生爹还是借机发火?
目光扫过下方装鹌鹑的臣子,不过…能把这群老狐狸堵得说不出话,普天之下也就她了。
“够了。”这声音不高,却像是带着千钧重量,瞬间压下了所有嘈杂。他垂眸看着朝瑶,声音沉稳如磐石:“查。”
满殿寂静中,他缓缓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