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寒冬,子爵家的管家带著如狼似虎的家丁,强行夺走了他仅有的过冬钱粮抵租,他跪在雪地里磕头求饶,额头磕出血,换来的却是一顿鞭子和管家的唾骂。
他那刚满五岁的小孙女,就那样活活冻饿而死,老伴哭瞎了眼睛,没多久也撒手人寰。
仇恨的种子,早已深埋。
此刻,看著平日里作威作福的子爵府大门被木叶忍者轻易劈开,听著里面传来的哭喊和兵刃交击声,老农浑浊的眼睛里,不再是恐惧,而是一种近乎疯狂的快意。
他鼓起勇气,跟跄著冲到那队木叶忍者身后,用尽平生力气嘶喊道:「大人!军爷!我知道!我知道子爵老爷的仓库在哪里!他有个秘密地窖,不在主屋,在后院马厩的草料堆做主啊!」
为首的木叶小队长脚步一顿,回头看向这个激动得浑身发抖的老农,眼神锐利如刀。
他略一沉吟,对身后两名部下示意:「跟他去核实。」
「是!」
片刻之后,马厩下的地窖被找到,里面堆积的粮食和金银,让见惯了战利品的木叶忍者都有些侧目。
小队长看著那老农,丢过去一大袋硬邦邦的干粮和几吊从地窖里拿出来的钱两:「赏你的,指路有功。」
老农接过干粮和钱两,没有欣喜若狂,而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朝著子爵府主屋的方向,咚咚咚地磕了三个响头,老泪纵横,嘶哑地哭喊著:「孙女,爷爷没用——但今天,有人给你报仇了!报仇了啊——!」
这一幕,像是一颗投入死水潭的石子,激起了层层涟漪。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第三个————
一个在贵族工坊里做工,因长期接触有毒染料而咳血不止的中年工匠,主动找到正在清点工坊物资的木叶忍者,揭发了工坊主如何克扣工钱,使用劣质材料以次充好,并将病重的工人直接丢到乱葬岗的罪行。
他带著忍者找到了工坊主隐藏在墙壁夹层里的帐本和大量来路不明的黑钱。
「他——他去年活活累死了我兄弟,就给了两斤发霉的粟米当抚恤!」工匠指著面如土色的工坊主,咳著血控诉。
一个曾经小有田产的自耕农,因为得罪了当地的税吏,被罗织罪名,田产被豪强巧取豪夺,几子被征发摇役活活累死在水坝上。
他像幽灵一样出现在木叶巡逻队面前,指出了那家豪强隐藏在别院里的粮仓和勾结官员偷漏巨额税赋的证据。
「他们吃的是人血馒头!我家破人亡,就是他们害的!」
控诉字字血泪。
甚至,连一些原本在贵族府中做仆役的人,也暗中递出了消息。
他们太熟悉主家的秘密了,哪块地砖出人命后埋在了哪里————
仇恨,如同地下奔涌的岩浆,在被压迫了无数年后,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
木叶忍者的入侵,打破了旧有的权力结构,撕开了笼罩在贵族威严上的遮羞布。
这些平日里温顺如羔羊的平民,在看到了复仇的希望和实实在在的奖赏后,内心深处那头被饥饿、屈辱和仇恨喂养起来的野兽,终于被释放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