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一石激起千层浪(2 / 4)

代的犯罪!

最终,主编钟望洋下定了决心,但他需要一个更有分量,更理解文学价值的意见来支撑自己,或者说坚定自己。

这时,他想到了一个人,他的老同事、老朋友,住在武康路的巴金先生。虽然巴老尚未正式恢复工作,但他的文学眼光和人格力量,在钟望洋的心中,有着无与伦比的分量。

一个秋雨绵绵的下午,钟望洋将厚厚的《少年犯》手稿仔细的包好,撑着一把旧伞,踏着湿漉漉的梧桐落叶,步行来到了武康路113号巴金的寓所。

巴金先生精神尚可,但是身体明显带着病后的虚弱。他热情的接待了这位冒雨前来的老友,声音温和而带着关切地说道:

“望阳,什么事让你冒雨跑一趟?”

钟望洋没有过多寒暄,直接拿出了包裹严实的手稿,神情郑重的说道:

“巴老,打扰您休息了。我这里收到一部投稿,题材……很特别,叫《少年犯》。我看了,觉得……非常好!好的,让我坐立不安,想请您帮忙看看,给我掌掌眼!”

“《少年犯》?”

巴金接过沉甸甸的稿子,眼中也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化为浓厚的兴趣,应声道:

“好,我看看。”

接下来的几天,巴老不顾身体病弱,在书房里,在窗前的躺椅上,就着台灯的光,认真地、一字一句地阅读着《少年犯》。他的表情时而凝重,时而叹息,时而又微微颔首。

这些天钟望洋每天准时准点来到巴老的住所,守在一旁,安静的等待着,心中七上八下。终于,在一个傍晚,巴老放下了最后一页稿纸,长长的吁了一口气。他摘下了眼镜,揉了揉疲惫却闪着光的眼睛。

“望阳啊……”

巴老的声音有些沙哑,却充满了力量,轻声道:

“你坐立不安是对的,这样的一部作品,谁看了心里能平静?”

钟望洋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有些忐忑的看着巴老,试探着问道:

“巴老,您觉得怎么样?”

“好!”

巴金斩钉截铁的说道,眼神中满是毫不掩饰的赞赏:

“写的非常好!有胆识!有深度!”

巴老拿起稿子,指着其中描写方刚内心挣扎、冯志学深夜谈话、沈金明在劳动中找到自我价值,暴连星最终被揭露惩罚的段落,一一点评道:

“你看这里,他把少年犯的迷茫、痛苦和那一点点未泯的良知写的多真啊!不是脸谱化,是活生生的人!

冯志学这个管教干部写的好,他不是高高在上的训导者,是真正理解、关心、引导迷途者的灵魂工程师,这才是改造的意义!

这部作品,没有停留在简单的暴露伤痕和控诉上,它深刻的挖掘了犯罪的根源、家庭的缺失、社会的漠视、教育的错位,还有青少年自身心智的不成熟。

更重要的是,它展现了在困境中,人性的挣扎和向善的可能!它写的是救赎!是希望!是光!

望阳,这部作品的价值,远不止于文学性,它有强烈的现实意义!在告诉社会,这些失足的孩子也是受害者,他们需要的是教育、引导和挽救,而不是简单的唾弃和毁灭!它呼唤的是一种深沉的人道主义关怀!”

巴金的语气越来越激动,他目光灼灼的望着钟望阳。钟望阳听着巴金发自肺腑的评价,连日来的纠结和压力仿佛找到了宣泄口,眼眶不由得湿润了,急切的问道:

“巴老,那您觉得……《魔都文艺》能发吗?刚复刊就发这个,风险可是很大的呀!”

巴金沉默了片刻,目光再次落到那份凝聚着叶晨心血的手稿上,仿佛在掂量它的分量。最终,他抬起头,看着钟望阳,眼神异常坚定地说道:

“望阳,我们办刊物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发出这样的声音吗?不就是为了推动社会思考,呼唤良知吗?”

说到这里,巴老的语气顿了顿,语重心长,带着一种近乎预言般的肯定,给出了自己的结论:

“这部小说,是真正的文学!它直面现实,挖掘人性,传递希望。如果《魔都文艺》因为顾虑而放弃了它,将来……一定会后悔的!”

“一定会后悔的!”这六个字,像洪钟大吕,重重地敲在钟望阳的心上!

窗外,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一缕夕阳的金辉穿透云层,恰好落在,巴金手中的稿纸上,将“少年犯”三个字映照的格外清晰。

钟望阳看着那金色的光芒,又看看巴金那充满信任和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