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里浮现的却是叶晨那张总是带着温和笑意的脸。
“玉玲,”他唤了一声正在擦拭缝纫机的妻子,“我寻思着,得去贺家好好坐坐。”
李玉玲手上动作没停,头也不抬地说:
“不是才送过酸菜吗?咋又去?”
“那不一样。”金俊武摸出别在耳朵上的那支“大前门”,这次终于点燃了,“酸菜是邻里往来,这次是真心实意去道谢。”
他说着,声音低了几分:“再说了,金富那事……我这心里始终过不去。”
提到金富,李玉玲也沉默了。那个不争气的侄子,去年带着一伙人跟踪叶晨到贺家,偷东西不说,还动了手。虽说是金富个人行为,可金俊武总觉得自家脸上无光,在贺家人面前抬不起头来。
第二天一早,金俊武特意换上了那件只有出门才穿的深蓝色中山装,又从粮囤里精心挑选了半袋颗粒最饱满的花生,用新麻袋装好。
临出门前,他还让李玉玲把年前腌的腊肉切了最好的一块,用油纸包得方正正。李玉玲半开玩笑的说道:
“你这是要把家都搬去啊?”
“叶晨那孩子,一句话点醒了我。这点东西,抵不上他一句话的价值。”金俊武正色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