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对面同样面色惨然、整个人如同被抽空了的武惠良,嘴唇哆嗦了几下,用一种近乎卑微的、带着最后一丝侥幸的试探语气问道:
“惠良……所以,这件事……是你……是你报的案?”武惠良简直要被这句话气笑了,那是一种混合着巨大屈辱和荒谬感的悲愤,像岩浆一样在他胸中翻涌。
他猛地抬手指着那台还在空转的录音机,声音因激动而颤抖,带着压抑不住的愤慨,在昏暗的灯光下几乎要迸出火星:
“爸!我最后再叫您一声爸!您听听!您仔细听听这录音!如果真是我武惠良存心要报案,要把事情做绝,这卷磁带现在就不该是在您家里播放,而是应该早就作为证据,出现在黄原市局或者省公安厅的预审室里了!我武惠良再不是个东西,也还没下作到那种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