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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商人嘴角咧开,露出森白牙齿:“汝等已被标记。
无论逃至何方,终将面对万劫清算。”
说完,所有人同时倒下,再度化为死尸。
寂静重归。
许久,许灵珊才低声问:“我们……还能回头吗?”
叶晨摇头:“早已没有退路。
一旦接受了烛阴的力量,我们就不再是‘守灯人’,而是‘变数’本身。
旧秩序容不下我们,新世界又尚未形成。
我们走在夹缝之中,每一步都是开创。”
他望向北方,眼神深邃如渊。
“接下来,我们要做的,不是躲避追杀,而是主动点燃更多的灯。”
三日后,他们抵达一座边陲小城??鸣沙镇。
这里曾是丝绸之路上的繁华枢纽,如今却沦为死寂孤城。
街道上遍布干涸的血迹,屋舍门窗尽毁,唯有中央广场矗立着一座残破的灯塔,塔顶的火焰早已熄灭,只剩一根焦黑的灯芯随风摇曳。
然而,当叶晨走近时,却感知到一丝微弱的共鸣。
“还有人在坚持点亮它。”
他说。
他们在一间倒塌的医馆内找到了那位守灯者??一位年逾古稀的老妇人,蜷缩在角落,怀里抱着一盏几乎碎裂的铜灯。
她的左手只剩下三根手指,其余皆被火焰烧断,脸上布满疤痕,但双眼依旧明亮。
“我知道你们是谁。”
她嘶哑开口,“七日前,我梦见了一个穿红衫的女孩,提着灯笼走过沙漠。
她说:‘只要还有人心未冷,灯就不会灭。
’”
许灵珊蹲下身,握住她的手。
“您叫什么名字?”
“我没有名字。”
老妇人笑了笑,“三百年前,我是南华遗族最后一位女巫。
因拒绝参与归魂阵,被族人流放至此。
我在这里守了三百年,只为等一个人来接续灯火。”
叶晨沉默片刻,忽然盘膝坐下,将右手按在铜灯之上。
心口海棠印记骤然炽热,一缕金焰顺着掌心流入灯芯。
刹那间,整座灯塔剧烈震颤,残存的油液沸腾翻滚,火焰冲天而起,直刺苍穹!
光芒穿透云层,竟在空中投射出一幅浩瀚星图??那是由无数灯火连接而成的路径,贯穿诸天万界,每一盏灯,代表着一个曾经被拯救的灵魂。
老妇人泪流满面,颤声道:“原来……真的有人走完了这条路。”
“这只是开始。”
叶晨站起身,声音平静却不容置疑,“我们会去每一个即将熄灭的地方,唤醒那些沉睡的心灯。
不管前方是归序庭、南华残党,还是更可怕的未知,我们都不会再停下。”
当晚,鸣沙镇的灯火彻夜未熄。
而在遥远的北境雪原,一名少年从噩梦中惊醒。
他梦见自己活在一座没有黑夜的城市,人人脸上挂着虚假的笑容,而他自己站在高塔之上,准备按下毁灭世界的按钮。
可就在最后一刻,一道火光闪过,有个女人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你还记得真正的自己吗?”
他睁开眼,现床头不知何时多了一枚铜制灯扣,上面刻着一朵微小的海棠花。
与此同时,东海之滨的一艘沉船上,一名溺亡十年的渔夫尸体突然坐起,双目睁开,瞳孔中跳动着蓝色火焰。
他喃喃道:“我……还记得家的方向。”
万里之外的长安废墟,一群流浪儿围坐在篝火旁讲故事。
最小的那个孩子忽然指着天空说:“姐姐,星星在动。”
众人抬头,只见原本静止的星辰竟缓缓排列成一行字:
“别怕,我们来了。”
一个月后,叶晨与许灵珊进入昆仑余脉深处。
此处已是禁地中的禁地,传说中通往“虚无之境”
的最后一道门户便藏于此。
山壁上布满古老符文,每一笔都蕴含着断裂的命运之力。
空气中弥漫着金属般的腥味,连呼吸都会引轻微的空间震荡。
“归序庭的人一直没出现。”
许灵珊警惕环顾四周,“太安静了。”
“因为他们不需要亲自出手。”
叶晨凝视前方幽深的洞窟,“他们让恐惧先行。”
果然,刚踏入洞口,四周景象骤变。
他们置身于一片无边的荒原,天空血红,大地龟裂,远处矗立着无数座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