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对你的挑衅,表现得出乎意料的冷静,甚至可能是有意引导你率先动手,坐实你的罪证。
他报警干脆利落,拒绝调解态度坚决,后续更是利用舆论,把事情闹到最大,完全不留任何和解的余地
这一套组合拳打下来,环环相扣,像是临时起意,冲动行事的人能做到的吗?”
苏明玉的脸色随着蒙志远的分析,一点点变得苍白。
她之前被愤怒和固有的偏见蒙蔽了双眼,此刻被师父点醒,才惊觉自己从头到尾,都落入了叶晨精心设计的陷阱里!
她以为自己是猎手,没想到自己才是那个一头撞进罗网的猎物!
“轻敌,是兵家大忌。”
蒙志远靠回椅背,语气沉重:
“你输就输在,用过去的眼光衡量一个已经脱胎换骨的对手。
你那些在老油条之间玩得转的手段,在一个不按常理出牌,且心思深沉的对手面前,反而成了致命的破绽。”
书房内陷入一片沉寂,只有茶壶里热水微沸的咕嘟声。
苏明玉仿佛能听到自己心脏沉落谷底的声音。
师父的复盘,比法庭的判决更让她感到刺骨冰寒。
因为这不仅否定了苏明玉这次的行为,更在一定程度上,动摇了她一直以来赖以成功的某些行事逻辑和信心。
她这次裁的跟头,不仅仅是运气不好,而是源于认知上的巨大错误。
这个认知,让她付出的代价,惨重得乎想象。
蒙志远没有停下他的话头,他需要让苏明玉彻底明白他们面对的是什么样的对手。
他端起茶杯,却没有喝,目光幽深,仿佛穿越回了那个同样让他倍感挫败的病房。
“不止是你轻敌了,明玉。”
蒙志远的声音带着一丝难得的自嘲和沉重,“我,也犯了同样的错误。”
苏明玉倏然抬眼,有些惊愕地看向师父。
“你出事之后,我亲自去了一趟医院。”
蒙志远缓缓说道,将当时的情景,他如何打算利用身份和金钱施压,如何自以为能轻易拿捏叶晨,以及叶晨如何不动声色地录音,如何反过来用法律和舆论将他逼到墙角。
甚至点破他内心那点“钓鱼执法”
的阴暗算计都原原本本地告诉了苏明玉。
他没有掩饰自己的失策,语气平静得像在说别人的事,但苏明玉却能从他微微收紧的手指和眼底一闪而过的愠怒中,感受到师父当时那份被冒犯,被算计的震怒与难堪。
“我蒙志远在苏城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人,用这种方式,结结实实地将了一军。”
蒙志远放下茶杯,出一声轻响,如同他内心无奈的回音:
“我去的时候,和你一样,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
我以为他不过是个冷漠亲情、贪图利益的混不吝,用钱和势就能让他屈服。
结果呢?”
他看向苏明玉,眼神锐利:“结果就是,我非但没解决问题,反而让事态升级,给了他把柄,把众诚和你我都拖进了更深的舆论漩涡,也让他在后续的法律程序中更加有恃无恐。
书房内再次陷入沉默,只有茶香袅袅。
师徒二人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相似的凝重和一丝后知后觉的寒意。
他们都败在了同一个人手下,都败在了“轻敌”
这两个字上。
蒙志远身体微微前倾,双手交叉放在茶海上,做出了最终的论断,语气斩钉截铁:
“明玉,你听清楚。
你这个二哥绝不简单。
他过去的窝囊、冲动,很可能都是伪装,或者,是在某种我们不知道的契机下,彻底蜕变了。”
“如果我们还抱着过去的老眼光看他,以为这次只是个意外,只是他运气好,那我们以后只会吃更大的亏!这次的跟头,很可能仅仅是个开始!”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警告:
“对付这种不按常理出牌,心思深沉又手段狠辣的对手,常规的生意场手段,家族内部的施压,甚至是我之前用的那种利益交换,可能都行不通。
他像一条滑不溜手的泥鳅,你按常规方法去抓,只会被他弄得一身泥。”
“我们必须改变策略。
要么,不动;要动,就必须找到他最关键的弱点,直指要害!要么不出手,一旦出手,就要有把握一棍子将他的脊梁骨打折!
让他再也没有翻身和反扑的机会!否则,打蛇不死,反受其害的道理,你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