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的太子爷?!”
“苏总她怎么会……”
“这……这简直是……”
压抑的惊呼和交头接耳声如同潮水般涌起,所有目光都化作实质的针芒,死死钉在苏明玉身上,怀疑、震惊、审视、甚至还有一丝幸灾乐祸,几乎要将她穿透。
蒙志远的脸色,在孙副总点明石天冬身份的瞬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阴沉下去,如同窗外骤然积聚的乌云。
他那张惯常波澜不惊的脸,此刻肌肉紧绷,嘴角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握着昂贵钢笔的手指因极度用力而骨节突出,泛着青白色。
他看向苏明玉的眼神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震惊、被蒙蔽的愤怒,以及一种近乎冷酷的审视。这对于一向以沉稳和“师徒情深”面具示人的蒙志远来说,无异于一场公开的决裂信号。
苏明玉只觉得眼前一阵发黑,耳鸣声尖锐地响起,盖过了周围的嘈杂。她看着屏幕上那些被恶意剪辑的“罪证”,感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冰冷视线,尤其是蒙志远那如同看待陌生人般的目光,让她感觉自己正被公开凌迟。
“孙副总!你无耻!”
苏明玉猛地站起来,椅子腿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她声音颤抖,却带着孤注一掷的尖锐:
“我只是去一家餐厅吃饭!石天冬是餐厅老板,仅此而已!你利用角度和臆测进行污蔑,其心可诛的是你!”
“污蔑?”
张副总阴恻恻地笑了,声音不大,却像毒蛇吐信,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苏总,苏州城餐厅那么多,装修高雅、菜品出色的不在少数,你为什么偏偏要频繁光顾死对头公子开的店?还‘相谈甚欢’?
这让我们很难不怀疑,你苏总到底是在满足口腹之欲,还是在……交流一些不该交流的信息?毕竟,鎏金最近在江北那个项目上的报价,可是精准得让人惊讶啊!”
这含沙射影的指控,比直接的指责更恶毒!
“你……血口喷人!”
苏明玉气得浑身发抖,她转向蒙志远,试图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哀求:
“蒙总,我……”
蒙志远抬起手,动作缓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打断了苏明玉的话。他的脸色依旧铁青,仿佛凝结了一层寒霜,声音低沉而压抑,如同暴风雨前最后的闷雷:
“苏总!”
他生硬地改变了称呼,这两个字像冰锥刺入苏明玉的心脏:
“这件事,影响极其恶劣。你需要给董事会,给在座所有人,一个明确、合理、并且能够经得起任何核查的交代!”
会议室内的空气仿佛被彻底抽空,冰冷而窒息。孙副总和张副总等人看着苏明玉煞白的脸和蒙志远那山雨欲来的阴沉,彼此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那里面混合着报复的快意和冰冷的算计。
他们精心策划的狙击,终于精准地命中了目标,这场会议,已然演变成了一场不见血却更加残酷的公开处刑。窗外的天色,似乎也更暗了。
会议室里弥漫着令人窒息的低气压,每一道投向苏明玉的目光都仿佛带着重量,压得人喘不过气。
然而,在这满座皆惊、心思各异的众人中,心情最为翻江倒海、如同被投入冰火两重天的,却是坐在苏明玉身旁的柳青。
他僵直地坐在那里,表面上维持着镇定,但放在桌下的手早已紧握成拳,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带来一阵阵尖锐的刺痛,却远不及他内心遭受冲击的万分之一。
鎏金!石天冬!
这两个词在他脑海中疯狂撞击、回响。
他死死盯着投影屏上苏明玉与石天冬那些被刻意捕捉的“熟稔”瞬间,感觉自己的脸颊像是被无形的巴掌狠狠抽过,火辣辣地疼。一股被欺骗、被愚弄的怒火混合着巨大的荒谬感,几乎要冲破他的天灵盖!
“明玉,咱们可是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以后你要是高升或者……有什么更好的去处,比如鎏金那种级别的,可一定得带上兄弟我啊!我柳青绝对唯你马首是瞻!”
“众诚就是我的家,师父对我恩重如山,我苏明玉这辈子都不可能离开众诚!柳青,这种话以后不要再提!做好你分内的事!”
曾经私下里的对话,如同淬了毒的录音,在他耳边尖锐地回放。苏明玉当时那斩钉截铁、甚至带着训斥意味的语气,此刻想来,是多么的讽刺!多么的虚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