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她反手合拢车门,莲步轻移,暗香浮动间已近陈策身前,纤指作势便要抚上他的胸膛。
“啪!”
陈策打了个清脆的响指,真气荡开,激活所有符纸。
三十六点光华应声齐绽!
没有烛火的摇曳昏黄,没有油灯的烟气熏燎,整座车厢仿佛瞬间被日光灌注!
四壁、穹顶、地板…目之所及,无处不亮!
柔和却极具穿透力的白芒,将玄黑精钢的车壁、檀木软榻的雕纹、书格上的卷册、甚至绒毯的细密绒毛都照得如同白昼下的雪原,亮得惊心动魄!
“呀!”
杨英抚胸的手僵在半空,惊呼脱口而出,她下意识抬手盖住眼睛,又缓缓放下,难以置信地环顾这亮如白昼的车厢。
循着光芒寻去,一张张贴在角落的白色符纸,正源源不断地倾泻着清辉,不带一丝烟火气。
“这…这是符箓?”
她声音带着震撼的微颤,“竟比夏至午时的日头还亮堂!不灼不烫,更无丝毫烟气!”
陈策欣赏着妻子的反应,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二级明光符,如何?是不是比那些熏得人流泪的牛油大蜡强上百倍?”
杨英仍沉浸在视觉的冲击中,闻言不住的点着脑袋。
她目光贪婪地扫过每一个被照亮的细节,最终停在陈策面前,眼中光彩比符光更盛,“有此符,以后批阅文书再不必熏坏眼睛,夜晚房屋内亮如白昼!”
“夫君…”她忽地贴近,压低声音问,“这明光符,莫非是师尊刚刚过来传授给你的?”
“没错。”
陈策笑着揽过她的腰肢,“师尊不止传授了我明光符,还准备帮我除掉那挂羊头卖狗肉的‘佛祖’,师尊已经同意我一同前往,毕竟仙人出手难得一见。”
听完前半句刚刚激动不已的杨英,听到后半句,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难掩担忧道:
“夫君,仙人之威难测,何必冒着生命危险前去观战?”
“没事,我就在远处瞧瞧。”
杨英秀眉紧蹙,刚要再劝,车辇门外传来谭玉的声音,“主公!统领!薛师长回来了!”
陈策精神一振。
“快请!”
车门被推开,一身戎装的薛金凤大步走了进来,战甲上还凝固着深褐色的血斑,浓重的血腥气瞬间压过了车厢内的檀香。
她刚踏入这异常明亮的空间,脚步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惊异之色。
但这点惊异没持续太久,便被雷厉风行的干练压下,她目光锁定站在前方的陈策,单膝触地,甲叶铿锵作响,抱拳行礼:
“主公!幸不辱命!”
陈策露出欣慰的笑容,上前两步,将她扶了起来。
“没事就好。”
薛金凤心中一暖,起身的功夫已将情绪完全隐藏,她沉声汇报,“末将率部日夜兼程,于神山山脉外围成功拦截目标!”
“对方舍弃主道专走险僻山谷,若非有斥候一路追踪,险些被其遁入神山范围!”
她顿了顿,语气带着冰冷的杀意,“是雍仲国师多吉带的队!随行护卫皆为其心腹武僧,约三百人,末将已尽数诛杀!”
“另有马车百辆,内藏童男童女各五百,共一千之数!”
“多吉供述,”薛金凤深吸一口气,“此行是奉桑耶妖僧之命,其目的,是效仿真觉旧事,以一千童男童女为祭礼,朝拜迦罗波嵯峰,觐见‘佛祖’,以求佛祖显圣,解佛国倾覆之危!”
陈策听完面色没有太大变化,这结果不算多么意外。
“那些孩童呢?”
“末将已妥善安置,由军医照看,这些孩子多有冻饿惊吓,但性命无碍。”薛金凤答道。
陈策微微颔首,语气冷下来问道,“多吉何在?”
薛金凤立刻转身,对着敞开的车门外沉声喝道:
“押上来!”
两名铁娘子应声而入,一左一右,如同两座秀丽铁塔,架着一个浑身瘫软如泥的男人。
正是昔日雍仲佛国至高统治者的国师多吉。
他身上的华贵僧袍沾满泥污血渍,破烂不堪,脸上毫无血色,眼神涣散,充满了恐惧。
当他的目光扫过这亮的不像话的车厢,最终落在陈策那张年轻平静的脸上时,像是被烙铁烫到,猛地爆发出一阵哭嚎:
“国公!燕国公大人!饶命!饶命啊!”多吉挣扎着想要扑倒在地叩头,却被两侧铁娘子牢牢架住,只能涕泪横流地哭喊哀求,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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