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绍运,侧身让他进门的时候,同时故意加重了“户次家”三个字的语气。高桥绍运的耳尖微微泛红,有些不自然的挠了挠头,露出一丝羞涩的笑容:“其实这是主公大人的意思。”
阿苏惟将闻言,眼中闪过一抹了然,随即哈哈笑起来:“义镇公的意思?果然如此!”他的笑声在房间里回荡,仿佛对这个消息并不感到意外。高桥绍运的脸色越发尴尬,嗫嚅着解释道:“主公大人觉得这样可以加强我们与筑前国的联系……”
“我看你自己也挺乐意的吧?”阿苏惟将打断他的话,调侃的说道,“阎千代那丫头,我可是有所耳闻,三岁年纪就颇为闹腾,不过跟你倒是挺般配的。”高桥绍运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他结结巴巴想要反驳却一时语塞。
两人还未坐下,高桥绍运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脸诧异的看着阿苏惟将,然后迅速从怀中掏出一封婚帖,小心翼翼放在桌案上。阿苏惟将见状心中一紧,他意识到可能有什么误会,连忙拿起婚帖展开一看,顿时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原来高桥绍运的联姻对象并非是户次监连的女儿,而是户次监连妹妹的女儿,也就是筑前国立花家的孩子!
“说起来,这趟回来,不只是报喜吧?”阿苏惟将放下手中的红帖,似乎想要转移话题来掩饰自己的尴尬。他的目光游移不定,不敢与高桥绍运对视。高桥绍运见状心中了然,脸上的表情也随之变得正经起来。
高桥绍运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主公让我此次回来,一是巡视肥后的治政情况,二是关注阿苏家商路的运行状况。”说到这里他稍稍停顿了一下,然后又继续开口补充道,“另外,我听说你刚从明国回来?”
阿苏惟将点了点头,语气平静的回答道:“嗯,没错。”他并没有隐瞒自己的行踪,毕竟这也不是什么秘密。
“那么,五峰船主剩下的事情都解决了吗?”高桥绍运追问道。
“嗯,算是解决了。”阿苏惟将的回答很简洁,但其中的含义却让人不禁深思。事实上,他并没有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实际上,龙造寺家最近的一些动向让他感到十分蹊跷,其中的深意实在是耐人寻味。
就在这时,高桥绍运突然告诉了阿苏惟将一个令人无语的消息。原来大友义镇竟然让他顺便向阿苏惟将打探一下明国对于天主教的态度,这位即将受洗的日本大名,心里竟然惦记着要把南蛮人的神坛修到明国去!
高桥绍运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突然开口说道:“最近还是小心为妙,毛利家撤回中国地方之后,主公大人的注意力肯定会重新回到北九州。”听到这话,阿苏惟将不禁挑起了眉毛,好奇的问道:“有什么特别的消息吗?”
高桥绍运摇了摇头,回答道:“并没有什么确切的消息,只是曾经在护送粮道的时候,抓到过几个毛利家的忍者。”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在桌案上轻轻划着,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这些忍者和秋月家关系匪浅,看起来他们似乎在密谋着什么。”高桥绍运的语气有些凝重。
阿苏惟将凝视着高桥绍运心中暗自感叹,这个曾经需要自己指点的年轻武夫,如今竟然已经能够洞察北九州的暗流涌动了。他忽然意识到,大友义镇之所以将吉弘家的血脉注入高桥家,再通过联姻的方式与立花家紧密联系在一起,实际是在筑前国埋下一根坚固的铁桩。而现在,这根铁桩已经开始生根发芽并展现出了强大生命力。
“对了,”高桥绍运突然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户次公让我给你带句话,他说如果有明国佛典的善本,无论如何都要帮他求一部回来。”阿苏惟将闻言明显愣了一下,然后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样,哈哈大笑起来。
阿苏惟将一边笑,一边对高桥绍运说道:“老年人们,还真是顽固啊!都这种时候了,居然还惦记着佛经?他就不怕触怒义镇公吗?”
高桥绍运也跟着笑了起来,他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可别这么说,主公虽然嘴上对佛门寺庙不以为然,但我听说他这些日子里其实每天夜里都会偷偷念经呢。”
就在这时微风吹过,几片樱花飘飘悠悠进了窗户,轻轻落在了桌上的婚帖上。阿苏惟将见状顺手拿起婚帖,对着阳光仔细端详起来。婚帖在阳光的照耀下微微闪烁着光芒,阿苏惟将看着看着,忽然觉得这张薄薄的纸,竟然比无数的城池还要坚固。
他不禁想起了大友义镇的种种算计安排,这些联姻、这些看似刻意的布局,说到底,不都是为了在这乱世之中多几分安稳吗?阿苏惟将把婚帖收好,随后认真的开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