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者去宝满城,承诺若高桥鉴种愿停火可保留宝满城部分领地,稳住他;一面给筑前、丰前的豪族发信,强调大友家仍视他们为自己人,只要不与叛军勾结,之前的附逆之罪可既往不咎。”
吉冈长增躬身应道:“主公放心,属下定会办妥。只是……臼杵大人那边,主张通过外交彻底解决北九州问题,认为缓兵之计不可长久,您打算如何应对?”提到臼杵鉴速,大友义镇的脸色缓和了些。
臼杵鉴速是他自幼的朋友,擅长外交与谋略,虽不赞同自己的上洛计划,却也没有像角隈石宗那样激烈反对,只是主张用外交手段逐步瓦解而非军事强攻。
“臼杵的想法虽慢,却也并非不可用。”大友义镇沉吟道,“让他继续负责外交攻势,一面拉拢那些动摇的豪族,另一面派人去毛利家商议北九州的边界问题。这样一来,既符合他外交优先的主张,也能为我们争取时间,算是一举两得。”
大友义镇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算计:“而且,让臼杵负责外交,也能堵住阿苏宫司与户次的嘴。他们会觉得,我并非放任,而是在通过其他方式解决问题。”
吉冈长增心中暗叹,主公的平衡术真是运用到了极致。用角隈石宗的离开压制主战派的反对,用臼杵鉴速的外交安抚稳健派的担忧,再让自己负责后勤确保伊予国攻略的物资供应。一环扣一环,既稳固了内部,又能推动自己的战略。
可吉冈长增还是忍不住提醒:“主公,平衡终究是暂时的。若伊予国攻略迟迟没有进展,北九州叛军又趁机壮大,到时候内外交困,恐怕会出大乱子。”
大友义镇却摆了摆手,语气中满是自信:“不会的。我已经得到消息,三好家内部矛盾重重,三好长庆病重,手下家臣争权夺利,早已不复往日的威势。我们只要在一年内拿下伊予,就能抓住这个机会,联合反对势力,共同夹击三好家。到那时,天下大势就会偏向我们,北九州的这点小麻烦,根本不值一提。”
大友义镇走到窗边,望着府内城远处的海面,眼中满是对未来的憧憬:“我大友家如今终于有机会问鼎京畿,为了这个目标,北九州暂时的妥协,又算得了什么?”大友义镇的战略布局看似“完美”,却忽略了两个关键问题。前线将士的情绪,以及北九州叛军的不可控。
此时的宝满城外,阿苏惟将正拿着大友义镇“继续外交谈判”的回复,脸色阴沉。他派去请求“明确指示”的使者,带回的只有一句“耐心谈判,勿急功近利”,以及臼杵鉴速将“协助外交”的消息。
“耐心谈判?”阿苏惟将将回复摔在案上,语气中满是愤怒,“高桥鉴种都快断粮了,我们本可以一举拿下宝满城,救出角隈大人,却让我们继续谈判!他到底在想什么?”
高桥绍运站在一旁,眉头紧锁:“主公或许有自己的考量,只是我们暂时无法理解。臼杵大人即将前来协助外交,或许我们可以等他来了之后,再商议对策。”
阿苏惟将却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失望:“等?我们已经等了半个月了!高桥鉴种的态度越来越强硬,毛利家的忍者也开始在宝满城外围活动,再等下去,恐怕会夜长梦多。”他想起被囚禁的角隈石宗心中一阵刺痛,那位曾教导他兵法、在他迷茫时给予指引的恩师,此刻还在宝满城内受苦,而自己却因为大友义镇的命令只能眼睁睁看着,无法施救。
这种无力感,让他第一次对大友义镇的决策产生了怀疑。
与此同时,古处山城外围的户次监连,也陷入了同样的焦虑。田原亲贤接管兵权后,始终按兵不动,只是与秋月种实进行“隔空喊话”,而秋月种实则借着这个机会悄悄整顿残部,甚至开始与周边的豪族重新联络。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户次监连对斋藤镇实说道,“秋月种实根本没有剖腹的打算,他在等,等毛利家的援军,等我们内部出现裂痕。主公若是再不下令进攻,我们之前的努力就全白费了!”
斋藤镇实也忧心忡忡:“士气越来越低了。不少武士私下说,‘我们在前线拼命,主公却在后方妥协’,再这样下去,恐怕会有人哗变。”
户次监连沉默了,他知道斋藤镇实说得对。大友义镇的“宽宥令”,不仅让叛军获得了喘息,更寒了前线众人的心。尤其是那些在城井谷城战死的足轻,那些为平定叛乱付出生命的武士,他们的牺牲在主公的“上洛野心 面前,似乎都变得毫无意义。
而此刻的府内城,大友义镇还沉浸在自己的“上洛梦”中。他下令召集伊予国的前线将领,商议下一步的进攻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