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掌控。”作为元勋派的核心,三好长逸更在意近畿旧部的利益,不愿看到四国派系抬头。
岩成友通则沉默片刻,补充道:“继承人年幼,当由众臣辅佐,以维持家中稳定。若立年长公子,恐难听调遣。”这位文官奉行派代表,更看重权力的平稳过渡。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三好长庆身上,等待他最后的决断。
三好长庆斜靠着,艰难的转动眼珠看向帐外,那里站着十河重存,正怯生生的望着他。这个孩子是十河一存的唯一血脉,眉眼间竟有几分三好义兴的影子。三好长庆突然想起,十河一存在和泉岸和田城出的意外,再联想到自己儿子的意外病逝,也许这就是天意吧。
“就立十河重存为嗣,改姓三好,名唤义继。”三好长庆的声音微弱却坚定,“三好长治继续继阿波,义贤的次子过继十河改名存保,仍继赞岐,信康袭淡路旧封,各守其地,不得干预近畿政务。”
这个决定让在场重臣都有些意外,却又暗自松了口气。立十河重存(三好义继)意味着,安宅信康虽失继承权却能保住淡路领地,安宅家旧部无话可说。三好义贤的儿子各守四国,避免四国势力向近畿渗透。
而三好义继年幼易控,恰好能平衡各方势力。这是三好长庆在这弥留之际,所能想到最稳妥的权力平衡之策。他甚至考虑到了十河家的传承,十河一存只有十河重存一个儿子,立其为三好家继承人后,十河家便无后嗣。
三好长庆刚才特意点出,过继三好义贤次子并改名十河存保继承十河家,既安抚十河旧部,又进一步巩固三好一门联系。“义继年幼,家中事务……交由长逸、政康、友通、久秀四人共掌。”三好长庆喘着气,说出了自己的最后安排,“长逸主军事,政康主一门事务,友通主政务,久秀主大和防务……你四人需同心协力,辅佐义继……”
话未说完,三好长庆便又昏睡了过去。在场重臣面面相觑,心中却各自有了盘算。三好长庆的安排看似平衡,实则将三好家权力拆分成四股。以三好长逸为首的三好三人众,分别代表了起家元勋派、近畿一门派及文官奉行派,再加上一个战功赫赫的重臣姻亲松永久秀。这四股势力本就各有诉求,如今失去了三好长庆这个核心,暗涌的矛盾随时可能爆发。
三好长庆的四权分掌安排,看似为三好家筑起一道防线,实则埋下了分裂种子。四位掌权者的背景与诉求截然不同,从一开始便存在难以调和的矛盾。三好长庆的表叔三好长逸为首的元勋派,是跟随三好长庆起家的旧部,成员多掌控近畿核心,诉求是维护创业派既得利益,排斥后加入的势力。
近畿一门派三好政康为三好政长之子,代表着跟随三好长庆上洛后提拔起来的子弟,如今掌控河内、和泉的部分领地,诉求是提升一门地位,以与元勋派分庭抗礼。
文官奉行派岩成友通是大和豪族出身,以政务能力见长,负责税收、检地等事务,掌控各国部分行政权,诉求是维持行政体系稳定,避免军事派系过度干预政务。
战功派松永久秀为三好长庆女婿,为家中战功最着,如今掌控大和国信贵山城及大和军团,诉求是进一步扩大权力,觊觎着三好家未来的主导权。
松永久秀与三好三人众的矛盾相当尖锐,松永久秀作为后起之秀,凭借战功和女婿身份快速崛起,早已引起元勋派不满。而松永久秀本人也看不起三好长逸等老派武士,认为他们保守僵化,阻碍三好家的发展。
三好政康则游走于元勋派与松永久秀之间,他作为近畿一门代表,既想借助元勋派压制松永久秀,又想利用松永久秀的影响力对抗元勋派的排挤,立场时常摇摆不定。岩成友通则试图以文官中立姿态调和各方,却因缺乏军事力量,始终处于弱势地位。他能做的,只是尽力维持行政运转,延缓矛盾爆发的时间。
躺在病榻上的三好长庆,并非不知这些隐忧。他曾在清醒时召见岩成友通,低声嘱咐:“盯紧他们……莫让三好家重蹈细川家覆辙。”细川家当年便是因内部分裂而衰落,三好长庆深知,一旦家中反目,他兄弟四人毕生心血建立的霸权将瞬间崩塌。可此时的三好长庆已无力回天,只能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四人分掌的脆弱平衡上。
永禄七年(1564年)七月饭盛山城的暑意越来越重,三好长庆的病情时好时坏,清醒的时间也越来越短。大多数时候都在昏睡中,偶尔醒来,便会唤着“义兴”“冬康”的名字,眼神愈发迷茫,仿佛在回想当年意气风发的岁月。
那时,十河一存还在和泉练兵,三好义贤还在四国理政,三好义兴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