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开始出现不同的声音,而岛津家手中垄断的琉球贸易商路,成为了一些人眼中的救命稻草。
“宫司,如今多条商路断绝,财政濒临崩溃,不如暂时依附岛津家,”南部豪族在评议厅率先发难,“岛津家掌控着琉球商路,每年从琉球购入大量物资,再转销九州内部,利润丰厚。如果咱们倾向岛津家,便能获得这条商路的份额,足以缓解危机。”
“是啊,宫司!”不断有家臣及地方豪族附和道,“岛津家如今可谓势不可挡,大隅肝付家已经濒临灭亡,日向伊东家也岌岌可危,咱们对抗岛津家,无异于以卵击石。不如顺势归附,既能保住领地,还能借助岛津家势力恢复商路,何乐而不为?”
议事厅内,赞同归附岛津家的家臣越来越多。他们只看到眼前危机,便想要通过依附强者来保全自身利益。阿苏惟将的目光扫过那些附和的家臣,心中充满了失望与愤怒。他厉声喝道:“住口!阿苏家岂能屈居人下?岛津家野心勃勃,狼子野心,今日归附,明日便会被其吞并,到时候不仅商路不保,连咱们的领地都将不复存在!”
“可宫司,如今已经山穷水尽了!”名和家也出来凑热闹反驳道,“明国、朝鲜、女真的商路都断了,大友家又靠不住,其他小商路看情况,也撑不了多久。再这样下去,不用岛津家来攻,咱们自己就会瓦解!”
“放肆!”阿苏惟将拔出腰间佩刀,刀鞘重重砸在案几上,“此刻,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只要我们守住领地,稳住现有商路,便总有翻盘的机会!谁敢再提归附岛津家,休怪我刀下无情!”
尽管阿苏惟将声色俱厉,但家臣眼中的不满并未消散。众人虽然不敢再公然反驳,但脸上的不以为然,却被阿苏惟将看得一清二楚。他知道,仅凭威慑无法彻底平息内部的动荡,必须依靠核心力量的支持。
关键时刻,一直沉默不语的甲斐宗运站了出来。这位阿苏惟将的师父,也是家族的首席家老,威望极高。他缓缓开口,声音沉稳:“诸位,宫司殿下所言极是。岛津家看似强大,实则树敌众多,大友家、相良家、伊东家都与岛津家有深仇大恨,只要联合各方,必能遏制岛津家扩张。如今虽然商路断绝,但只要上下一心,节流开源,必能渡过难关。谁若再敢动摇军心,便是阿苏家的叛徒,休怪老夫不客气!”
甲斐宗运的话如同定海神针,让那些动摇的家臣瞬间安静下来。紧接着,自相良家而来的冈本赖氏、自伊东家而来的山田匡德也纷纷表态,支持阿苏惟将做出的一切决定。冈本赖氏手握骑兵队,山田匡德掌管着商路公账,再加上高桥绍运麾下的精锐足轻,这三位阿苏惟将所仰仗的核心家臣支持,构成了阿苏惟将稳固统治的基石。
在甲斐宗运等人的支持下,阿苏惟将迅速弹压下了内部的反对声音。
夜色渐深,议事厅内的家臣已经散去,只剩下阿苏惟将和甲斐宗运两人。
烛火映照下,阿苏惟将的身影显得格外孤寂。
“师父,”阿苏惟将疲惫的开口,“如今内忧外患,我真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甲斐宗运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宫司,老夫自然知道当下压力很大,但越是艰难的时候,越要沉得住气。乱世,没有永远的顺境,也没有永远的逆境。当年先宫司去世时,家里的危机不比现在更严重许多么,可你还是挺了过来,将阿苏家发展到今天的规模。如今虽然商路断绝,但咱们还有稳固的领地,有忠诚的家臣,有精锐的部卒,这就是咱们的仰仗。”
阿苏惟将点了点头,心中绝望稍稍缓解了一些,重新燃起一丝斗志。
“师父,您说得对,”阿苏惟将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不能就此放弃。明国商路虽然断绝,但或许可以通过其他商人中转;朝鲜那边,或许可以寻找新的合作对象,难道儒生会嫌弃钱贯少么;至于岛津家,联合对抗,未必没有胜算。只要还有一线希望,我就不会放弃。”
甲斐宗运欣慰的点了点头:“这才是阿苏家宫司该有的样子。老夫会全力支持你,冈本、山田、高桥也会一如既往的追随你。只要上下一心,必能渡过难关。”阿苏惟将走到窗边,推开窗户。
寒风灌入,带着一丝凉意,却也让他清醒了许多。
窗外夜空虽然漆黑,但远处天边,已经泛起了一丝微弱曙光。前路依然漫长而艰难,商路恢复遥遥无期,大友家索要没有停止,岛津家压力日益加剧,内部不满也并未彻底消除。但他别无选择,只能咬紧牙关,迎难而上。
只是,长夜漫漫,前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