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莫要忘记了!真的,户次大人,再晚就来不及了!”
看着眼前群情激愤的国人众,户次鉴连心中一阵无力。他知道,这些人的话并非空穴来风。毛利元就对北九州的觊觎,早已不是一天两天了。早在先前的门司城之战,毛利家就与大友家结下了深厚的梁子,若不是当时幕府将军足利义辉从中调解,双方恐怕不知要打到何时才能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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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如今,足利义辉已然在永禄大逆中被弑杀,那个维系着大友家与毛利家和平的纽带,已经彻底断裂。
“诸位稍安勿躁,”臼杵鉴速连忙上前打圆场,“毛利家的动向,家中已经派人去核实了。在收到府内城主公的命令之前,还请遵守军纪,不得擅自行动。若是真有危急,我等自然会做出决断。”
国人众虽然不满,但见户次鉴连和臼杵鉴速态度坚决,也不敢公然违抗,只能愤愤的退了出去。可军营中的躁动,却并未因此平息。士卒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窃窃私语,斗志愈发低落,原本整齐的军营,此刻变得杂乱无章。
户次鉴连、臼杵鉴速和吉弘鉴理三人回到议事帐,脸色都十分难看。
“情况不妙啊,”吉弘鉴理沉声道,“国人众的情绪已经到了临界点,若是再不让他们回援,恐怕会引发哗变,也说不定。”
“可就这样撤兵,岂不是让秋月种实白白捡了个便宜?”臼杵鉴速不甘心的说道,“这二十天的心血,还有近千士卒的伤亡,就都白费了!”
户次鉴连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缓缓道:“我何尝甘心?可眼下局势,容不得咱们再固执下去。毛利家的威胁是真实存在的,一旦国人众哗变,咱们这两万大军就会不战自溃,到时候不仅古处山城攻不下来,恐怕连丰前、筑前都可能保不住。”他顿了顿,又道,“当务之急,是立刻向主公送信,请示下一步的行动。”
丰后国府内城议事厅,大友义镇正焦躁的踱来踱去。他手中握着户次监连从筑前传来的急信,信上详细描述了古处山城的围城僵局,以及毛利家可能动员的消息。“毛利元就这个老狐狸,果然还是忍不住了!”大友义镇咬牙切齿的说道,他早就料到,足利义辉死后,毛利家会撕毁和约。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如此之快。
一旁的家老田原亲贤见状,连忙躬身道:“主公,如今前线的国人众人心惶惶,户次大人他们已经难以控制局面。若是再不下令撤兵,恐怕会生变故。”
“撤兵?”大友义镇停下脚步,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就这样撤兵,岂不是让秋月种实和毛利元就看笑话?我大友家,颜面何在?”
田原亲贤连忙宽慰道:“主公,颜面事小,存亡事大。古处山城久攻不下,已经消耗了我军大量的人力物力;而毛利家倘若大军压境,若是不及时回援,丰前、筑前一旦失守,我大友家的根基就会产生动摇。到时候,别说颜面,就连能否在九州立足,倒是都成了问题。”
大友义镇沉默了,田原亲贤的话,句句戳中了他的要害。他深知,大友家虽然号称九州霸主,但根基并不稳固。筑前的秋月种实、肥前的龙造寺家、南九州的岛津家,个个都对大友家虎视眈眈。而毛利家作为中国地方的大大名,在料理完尼子家之后,实际上实力已然远在大友家之上,若是真的全力进攻,大友家恐怕难以抵挡。
“主公,”田原亲贤又道,“其实撤兵也未必是坏事。”
大友义镇挑眉:“哦?说说看。”
“秋月种实坚守古处山城,无非是想拖垮我军。咱们主动撤兵,正好打乱他的部署。”田原亲贤分析道,“更重要的是,毛利家此次动员,看似来势汹汹,实则也有顾虑。长途奔袭,定然补给线漫长,若是我们能够集中兵力,在丰前或筑前与他们展开野战,未必没有胜算。”
田原亲贤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毛利元就老谋深算,但他的儿子们,吉川元春勇而无谋,小早川隆景虽然聪慧却资历尚浅。只要抓住机会,集中优势兵力打一场歼灭战,或许就能一举击溃毛利,彻底解除威胁。到时候,秋月种实失去了毛利家支持,不过是瓮中之鳖,再想收拾他,易如反掌。”
大友义镇的眼中渐渐亮起光芒,田原亲贤的话,其实也说到了他的心坎里。他一直想与毛利家决战,彻底解决这个心腹大患,先前只是苦于没有机会。如今,毛利家主动送上门来,若是能抓住这个机会,毕其功于一役,不仅能保住北九州,还能趁机扩张势力,甚至有可能染指中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