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啸,豆大的雨点倾盆而下。雨水冲刷着道路,泥泞难行,士卒被雨水浸透,冰冷刺骨,行军速度大大减慢。
“家主,雨势太大,道路泥泞,士卒已经疲惫不堪,再走下去恐怕会有更多人掉队,不如暂且扎营休整,等雨势小了再走?”家臣策马来到户次鉴连身边,脸上满是焦急。
户次鉴连勒马停下,抬头望向漆黑的夜空,雨水打在脸上,让他更加清醒。他知道,雨夜扎营风险极大,一旦遭遇袭击,后果不堪设想。可看着身边士卒疲惫的身影,有的甚至已经开始踉跄,心中不忍:“也罢,传令,在前方开阔地扎营,各部严守戒备,人不卸甲,马不解鞍,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
“是!”家臣领命而去。同时向前方的臼杵监速和吉弘监理所部传信。
大友军迅速在一片开阔地扎下营寨,篝火被雨水打湿,只能勉强燃起微弱的火光。户次鉴连亲自巡视各营,派人反复叮嘱另外二位加强戒备:“去告诉臼杵大人和吉弘大人,秋月种实狡猾多端,今夜务必小心,派重兵守卫营门,多设岗哨,一旦发现异常,立即示警!”
臼杵鉴速闻讯打了个哈欠,脸上带着疲惫:“还请,户次大人放心,我已派了百人守卫营门,岗哨也安排好了,不会出问题的。这鬼天气,秋月军就算想追击,也难行得很。”
吉弘鉴理回讯也附和道:“是,经过户次大人的吉光谷一战,秋月军死伤惨重,想必已经吓破了胆,不敢再追来了。咱们还是抓紧时间休息,明天一早好赶路。”
户次鉴连听着两人松懈的样子,心中暗暗着急,却也无可奈何。他知道,这两位老同僚自恃资历深厚,又加上连日围城疲惫,早已放松了警惕。他只能下令自己的部队加倍戒备,在营寨外围又增设了三层岗哨,命人将战马牵至营帐附近,确保一旦有事,能够迅速集结。
而此时,接到吉光谷惨败的秋月种实,正站在雨中,看着手中仅剩的四千兵力,眼中燃烧着不屈的火焰。身边家臣劝道:“主公,我军死伤过半,精锐尽失,大友军势大,又有户次鉴连断后,不如就此撤回古处山城,再做打算。”
“撤回?”秋月种实冷笑一声,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流下,眼神却愈发坚定,“大友军看似强大,实则已是强弩之末!他们撤退心切,又遭遇如此大雨,必然放松戒备。今夜正是天赐良机,就算只剩手中这两千可战之士,我也要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他转头看向身边的副将:“传令下去,挑选两千精锐,轻装简从,避开户次鉴连的营地,直奔臼杵鉴速和吉弘鉴理的营寨,发起夜袭!记住,不求杀伤多少,只求制造混乱,让他们自相残杀!”
“主公,这太危险了!一旦被户次鉴连察觉,必死无疑!”家臣大惊失色。
“富贵险中求!”秋月种实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若能击败大友,北九州必将重新审视我秋月家,到时候毛利大人也会倾力支持!出发!”他手中的两千秋月军精锐在夜色与暴雨的掩护下,悄无声息的向大友军营寨逼近。马蹄裹布,口鼻蒙巾,行动极为隐蔽,如同黑夜中的幽灵。
夜半时分,大友军营寨陷入一片沉寂,只有雨声和偶尔的士卒咳嗽声。
臼杵鉴速的营寨中,士卒大多已经睡去,只有少数岗哨打着瞌睡,手中长枪斜靠一旁。
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沉寂,紧接着便是震天的呐喊声:“杀!冲进去!”
秋月军如同潮水般涌入臼杵鉴速的营寨,手中太刀挥舞,逢人便砍。睡梦中的大友军被惊醒,面对突如其来的袭击,毫无还手之力,纷纷惨叫着倒地。营寨中的篝火被撞倒,火星四溅,照亮了一张张狰狞的面孔。
“敌袭!敌袭!”臼杵鉴速家臣高声呐喊,试图组织抵抗,可混乱已经蔓延开来。士卒四处奔逃,有的甚至分不清敌友,互相厮杀起来。臼杵鉴速从营帐中冲出,只见营寨火光冲天,惨叫连连,秋月军如入无人之境,心中顿时大乱:“快!组织反击!守住营门!”
可此时的营寨早已乱成一团,士卒各自为战,根本无法形成有效抵抗。臼杵监速率数百兵丁奋力抵抗,却被秋月军团团围住,寡不敌众,见势不妙,只能带着少数亲信,朝着户次鉴连的营寨方向逃窜。
几乎在同一时间,吉弘鉴理的营寨也遭到了秋月军袭击。吉弘鉴理的营地防备比臼杵鉴速稍严,但面对秋月军的突然袭击,也同样陷入了混乱。吉弘鉴理亲自率军抵抗,却被秋月军猛将原田隆种缠住,激战中,吉弘鉴理左臂被砍伤,鲜血直流,只能被迫撤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