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顾云洲拿起笔,抽出一张便签纸铺开。
在黑衣人断断续续、夹杂着哭腔和求饶的描述中,他垂着眼睫,遮住了眼底翻涌的墨色。
修长的手指握住那支笔,手腕悬稳,笔尖落在雪白的纸面上,发出稳定而连续的“沙沙”声。
没有构图,没有草图,更没有修改。
凌厉而精准的线条如同拥有自主生命般,流畅地游走。
先是略显刻薄、嘴角下垂的唇形,然后是透着精明与算计、眼尾布满细碎皱纹的眼角,额头上象征权威和固执的深刻纹路。
连那人拇指上那枚玉扳指的圆弧和隐约的光泽感,都被寥寥数笔勾勒得栩栩如生。
不过三五分钟,一张神态逼真、细节捕捉极其精准的中年男子半身像素描,赫然呈现在纸上!
那不仅仅是像,简直是注入了灵魂,将描述中那种养尊处优、惯于发号施令又透着一股阴鸷的气质,刻画得入木三分!
顾云洲用笔尾轻轻点了点画像上那双尤其传神、透着冷漠与精明的眼睛,转向面如死灰、几乎瘫软的黑衣人。
“是,不是。”
黑衣人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那张画像,瞳孔因极度震惊而缩成了针尖!
这……这怎么可能?
简直就像雇主摘了口罩帽子,直接站在了他面前!连那种看人时居高临下、带着审视和轻蔑的眼神都一模一样!
“是他!是他!顾先生!千真万确就是他雇的我!我认得这眼神!这扳指!就是他!!”
顾云洲没说话,盯着自己的画看了一阵。
然后面无表情地将画像轻轻对折,边缘整齐如刀切,递交给阿城。
“此人眼熟,但我想不起来了,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