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世子妃那手针法,虽看似古怪,却立竿见影,实乃奇术。”
“老夫行医半生,闻所未闻。兴许夫人的病,世子妃真有法子也未可知。”
沈励行的目光倏然转了过去。
他看向钟毓灵。
那小傻子还傻愣愣地站在门边,当真像个木桩子,倒是把他那句“站那儿,别动”听进去了。
沈励行心底的烦躁与最后一丝希冀纠缠着,最终,他还是开了口,声音又冷又硬。
“你,过来。”
钟毓灵的身子颤了一下,似乎没反应过来。
沈励行眉心一拧,声音又沉了几分。
“我叫你过来!”
钟毓灵这才如梦初醒,连忙提起裙摆,迈着小碎步,一步一步地挪了过去。
她走到床榻边,停了下来,一双清澈的眸子紧张地望着面色蜡黄的国公夫人。
沈励行压下心头的烦乱,声音低沉得像块石头。
“你当真有法子治好我母亲?”
钟毓灵眨了眨眼,似乎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她看了看榻上气息微弱的国公夫人,然后伸出一根手指,小声说。
“扎针。”
沈励行的额角青筋猛地一跳。
“除了扎针呢?”
这回,她迟疑了。
小小的眉头蹙在一起,苦思冥想了半天,才不确定地开口。
“吃药?”
她又飞快地补充了一句,小脸皱巴成一团。
“可是药很苦,特别特别苦的!”
这话像是一根针,刺破了沈励行最后一丝耐心。
他还没来得及发作,榻上的国公夫人却先有了动静。
她费力地睁开眼,浑浊的目光落在钟毓灵身上,充满了厌恶。
“励行,咳咳……”
她剧烈地喘息起来,每说一个字都像是在耗尽生命。
“我不要她看……”
“一个傻子……能……能看出什么……”
“把她送走……送回镇南侯府去!快!”
沈励行低嗯了一声。
他看着钟毓灵,也觉得自己真是病急乱投医,竟会去问一个傻子。
他猛地转过身,对着门外喊道。
“墨影!”
门外立刻闪进一道黑色的身影。
“属下在!”
沈励行看向钟毓灵,钟毓灵紧张的睁大眼。
“把她立刻送回镇南侯府。”
“是!”
墨影说着就要去抓钟毓灵的胳膊。
电光火石之间,钟毓灵竟然一下扑到床上,拿起傅大夫放在边上的银针,快准狠地刺向国公夫人的胸口!
“放肆!”
沈励行目眦欲裂,眼底瞬间燃起滔天怒火。
他以为这傻子竟是起了歹心,要当着他的面弑母!
他想也不想,裹挟着雷霆之怒的一掌,狠狠拍了出去!
“砰!”
一声闷响。
钟毓灵的身子就像一片被狂风卷起的落叶,毫无反抗之力地飞了出去。
她重重地撞在远处的博古架上,又滚落在地。
“噗——”
一口鲜血猛地从她口中喷涌而出,在她素净的衣襟上,绽开一朵刺目惊心的红梅。
眼前一黑,钟毓灵失去知觉。
沈励行已经转头看向国公夫人。
“母亲,您没事吧?”
国公夫人捂着胸口,面白如纸,显然还未从方才那惊魂一刺中回过神来。
可那预想中的剧痛并未传来。
反而,一股淤积在胸腔许久的浊气,竟顺着这一刺,缓缓散开了。
她试探着,吸了一口气。
这一口气,竟是从未有过的顺畅!
国公夫人缓缓放下捂在胸口的手,原本涣散的眼神渐渐聚焦,落在了儿子焦灼的脸上。
她张了张嘴,声音虚弱却清晰。
“励行……”
“我好像舒坦多了。”
沈励行浑身一僵。
他俯下身,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您说什么?”
国公夫人又深吸了一口气,蜡黄的脸上竟泛起一丝微弱的血色。
“我说,我胸口不堵了。”
石破天惊!
沈励行怔住了,他下意识地,猛地回头。
目光所及,是那个倒在博古架下,被鲜血浸染,生死不知的钟毓灵。
一个荒唐至极的念